悄然无声的步入房中,轻的没有惊起一丝风尘,她站在床边,静静的欣赏倾岄的睡姿。(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俊美的容颜趴伏在枕间,肩头细腻的肌肤弧度蜿蜒而下,终结在一袭软衾覆盖的腰身上,长发披散在枕畔,一缕垂落在地。
她轻轻的掬起那丝发,珍重的拢在手心中,那丝柔软在掌心中盘旋,韧韧的。一如他这个人,看似柔弱,却有他内心执着高傲的一面,轻易不能让他折服。
自以为从容淡定的,自以为不会轻易动情的,却不自觉的想要怜惜他,因为他那骄傲的表面之下,从未有人深入过的孤单。
他不说,她也懂。
才说恣意江湖无牵挂,转眼身边便多了一人,若是家中知她如此妄为,怕不是又觉她行事鲁莽,不懂拿捏了。
若是那人知道她身边多了男子,会有如何反应?
只怕也是面无表情,冷静的说她是家主,由她决策?
“你如此严肃的看了我这么长时间,莫不是后悔了?”清清洌洌的声音,没有半分睡意。
“没睡?”她手指牵起被角,谨慎的盖上他的肩头。
“睡了。”漂亮的眼瞳从发丝后露出慵懒的光芒,“但是你进门的时候醒了。”
什么时候,她的武功已经到了没有功力的人都能察觉的份上?
“是感觉。”他抬了抬胳膊,不安的动了下腰身,刚刚盖好的软衾又落了下去,“房间里有了温暖的感觉,所以我知道你来了。”
这个理由,有点虚幻,偏又虚幻的那么合情,让她除了抿唇低笑,再也找不到任何话语辩驳。
“他们没有为难你?”他枕着自己的手臂,一只手牵上她的掌,手指挠着她的掌心。
她不语,含笑中斜睨着他。
他摇首,震闷的笑声从枕间传来,“以你的聪明,我根本不该担心的;即便为难你,他们也奈何不了你,是我错了,当我没问行吗?”
在意才会担忧,担忧才会害怕,害怕才会不住的追问,问些傻傻的问题,冰雪聪明的公子,也会有傻气的时候。
无形的情思,很细,细的要两人小心翼翼的呵护,要两个人全心全意的维系,但是这绵绵柔情胜过了烈火缱绻,只要望见对方的笑容,便餍足。
她看着他不安的动着,手指抚上他的背心,“是不是疼?”
“不是。”他反手想要抓自己的背后,“有些痒。”
“那是伤处收口了。”她按住了他的蠢动,慢慢解开他背心处的棉布,“我给你换药。”
俊美的男子沉在床榻间,发丝长长,肩头光裸晕着珍珠流光,完美的肩背线条上,交错纵横着黑紫色的伤口,没有了那日触目惊心的血,没有了翻卷裂开的皮肉,此刻的样子依然让人心悸。
想起那夜的他,苍白的脸,臂弯中渐渐变凉的温度,还有掌心中他暖暖的血,心头又是忍不住的抽了下。
如果不是她及时赶到,如果救人的不是她,如果非她炙热的内力,这钟灵毓秀的男儿,是否就魂归离恨了?
将药膏小心的敷在他的背心处,薄薄的覆在他的伤口,她慢慢的绕着棉布,门外忽然响起恭敬的声音,“单姑娘,我家主人给您拜帖,请您前往一聚。”
清嫩嫩的嗓音,不是身边熟知的任何一人的声音。
床上的人轻轻哼了声,眼中几分怪异的冷然,笑望着她,“还不去开门,人家主人在等着呢。”
单解衣嗔怪的望他一眼,他悄然别开脸。
起身,拉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楚濯漓身边的小童,手中的拜帖高高举过头,“单姑娘,我家主人下榻在城南‘百草阁’,为感谢您救命之恩,特请您过府品茶。”
接过请柬,上面一行漂亮的行楷,字体飘逸,“救命之恩,铭感五内,以一壶清茶相邀,品桃花看流水,静待卿。”落款,楚濯漓。
没有“清风暖日阁”的名头,只有三个字,印证了私人相邀的事实。
“昨日,我家主人曾亲自来拜访您,可惜您不在,为恐不请自来又惊扰了您休息,才让我来送上请柬,单姑娘若是不满,我家主人愿再度拜访。”小童恭恭敬敬的态度,让人赞许教养之好的同时也佩服主人的气度。
如此诚意相邀,楚濯漓的态度,到让她觉得有些过于郑重了。
侧首间,床榻上的人不知何时已转过了脸,一双勾魂双瞳清凌凌的望着她,唇形无声的描绘着两个字,“去。”
收下信笺,她冲小童微颔首,“请回贵上,解衣暂时脱不开身,数日之后再行拜访。”
小童知趣的走了,她这才行到床榻边,双手抱肩斜靠着,“为什么让我去,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若是别人,定然会借着伤势挽留你在身边。”他笑了下,“但是这手段未免落于下乘了,我让你去,你就是去了,也无心与他多谈论什么,更不会为他吸引,而是心心念念回来,不是更遂了我的意?”
这也算计?她无奈摇头,手指在他背心处柔柔的抚摸着,“真是个妖精。”
“可惜,你没去,算计落空。”他趴回枕中,一声叹息。
“我若去了,你只怕就觉得我无情无义。”她暖暖的劲气探入他的身体里,探查着他的筋脉。
他的伤处,筋脉已在恢复,这一点让她很欣慰。但随即就皱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