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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见楚濯漓(二)(1 / 2)

“‘琴剑双绝’的弟子,收回属于他的曲谱,本就是名正言顺,我不欲向外人道身份,也是不想再引起不必要的纷争,于我而言,本没有错。(请记住我们的网址)”他的目光望着她手中的动作,如此坚定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竟也是娓娓动听,温文尔雅。

“为求拿回曲谱,不择手段?”她细细雕着手中的桃木,已见簪子的雏形。

“‘清风暖日阁’从来就不是名门正派,无论我用什么手段,都是正常的。”他明丽的笑容绽放在阳光下,不带半分烟火气。

“‘琴剑双绝’,二十余年前突起江湖,以一琴双剑叱咤风云,武功奇诡怪异,不是传统中原武林的武功,无人知其传承,不晓他师门,只知他不喜多言,不与人结交,一语不合痛下杀手。最为出奇的是‘惊雷’‘雪魄’二剑上古怪的刻痕,和‘桃花琴’夺人魂魄的琴音。”她说的很慢,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若我没记错,‘惊雷’‘雪魄’双剑柄上似乎有一双蛇形。”

目光看向楚濯漓,“和令兄额头上发冠一样的蛇形。”

楚濯漓听着她的话语,眼神却是望着头顶纷飞的桃花瓣,浅笑。

“传说中,西南深山中,曾有一个隐秘的族落,名唤‘佘翎’,以诡异的咒术守护着传承,从不与外界打交道,他们拥有自己的秘术,最擅长的就是摄魂守魄之类的蛊术,任何人进入不了他们的部落,若有族中人出族,永世不得再入族。”她手中的刀慢慢的雕琢着簪子最前方,一朵桃花在手中绽放,就连她的声音也随着动作变的认真,“如果我没记错,‘佘翎’族的族徽,就是蛇。他们供奉蛇为祖先,自诩为蛇之后裔,武功路数阴狠毒辣,蛊术更是天下无双,行事乖张,倒和‘琴剑双绝’有几分相似呵。”

楚濯漓偏着脸,扬着笑容,却不答话。

单解衣也不看他,而是专注着手中的簪子,不多时又一朵桃花静静绽放在簪头上,双花映蕊,含露半展。

撮唇,吹去花瓣上残留的木屑,她满意的看看,再度开始了打磨的工程,“听闻李端李掌门,曾经因为走火入魔而功力尽失,仅仅两个月,筋脉重续之下还能武功精进的,当世不过两个方法,一是武功高深的人将自己的功力输入为他通筋脉,但是这个方法一旦出错,就是两人性命不保,即便成功,那通筋脉的人也要承受巨大的反冲,筋脉受损,非修养半年之上不可;第二个方法就是传言中的以蛊通脉,只要驾驭功力到家,损失的不过是数十成年之蛊,相比之下可算是最好的方法,楚二公子说是吗?”

“哦?”楚濯漓抬了抬眼皮,发出一个低低的反问,掌心忽然捂上唇,轻声的咳嗽着,几声喘息中,宽大的衣袖上,溅起桃花瓣似的粉红,将那袭雪白染上了艳丽。

“快去拿药。”两名小童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惊讶,随后飞快的奔向屋内。

那白衣少年,靠着椅背,艰难的咳着,喘息着,看着单解衣的目光有着歉意。

这样的他,如何让人忍心袖手?

她悄然的伸出的手,握上那丝寒凉,指尖探出,按在他的腕脉间。

她很小心的探出一丝劲气,刚入他的筋脉间,顿时被一股冰寒的气息缠绕上,那缕劲气瞬间化为无形,冰寒的气息在他的经脉中飞速的游走,甚至顺着她劲气的方向弹了上来,仿佛活物一般,带着吞噬的力量,夺取着她的热量,收归己用。

她的眼神顿时凝重,看了眼楚濯漓,而他,只是歉然的回望,说不出话。

他的筋脉很细,也很弱,若是以强大的炙热内劲侵入,两股力量在身体里厮杀,必然会让他筋脉寸断。

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服用那么燥热的药物,唯有药物的流转,才能不震断筋脉压制下他身体里古怪的寒意,但是药物的毒性,也在慢慢侵蚀他的身体,要不了多久,即便这寒毒不让他毁灭,这药也会让他彻底消亡。

双手,握上他的掌心,她左手中的力量缓缓的吸着,将他筋脉中乱窜的寒流渡入自己的身体里,右手,暖劲一点一点的渡入。

她的动作很慢,很小心,仔细的不伤及他脆弱的筋脉,几乎是抽丝般的速度。

那寒流入身,冰凉,冷的令她咋舌,而自己渡入的微小热量,则是转瞬即被吸收,转眼无影无踪。

她没时间去判断究竟是什么造成了他这般模样,只能先压制他体内乱窜的寒流。当暖意逐渐进入,他身体的寒气仿佛寻找到了美味的食物,贪婪的吸收着,全部涌向了与她相贴的掌,不再在身体中乱窜。

那凌乱的咳嗽声渐渐止住,楚濯漓喘息着,给她一个感激的微笑,无力说话。

渐渐的,寒气犹如饱食的饕餮,终于满足的得意而去,蛰伏在他身体的深处,当她还欲探查时,楚濯漓忽然抽回了手,“不用再渡了,若是太饱,只怕下次闹腾的时候更凶,我要喝数碗药才能压制了。”

若不是衣袖上血迹未干,她几乎无法相信眼前这名淡定春风的少年,就是方才挣扎在生死边缘的人。

小童端着药盏飞快而来,惊诧的望着眼前无事的楚濯漓,傻愣愣的。

“没事了。”楚濯漓挥挥手,“有单姑娘帮忙,暂时不用饮药了。”

小童放下药,不远不近的站着,眼中满是不放心。

“我从未见过有一人能如楚二宫主这般淡然生死。”单解衣由衷的开口。

“每一日的桃花都是不同的,花开间的艳丽你可知道?”楚濯漓抿了口茶,“月沉时的晕辉你可仔细赞叹过?春风中的气息,夏日中的阳光,每日都与昨日不同,每多欣赏一日,都是我的福气,自然幸福。”

他的目光,落在一旁单解衣放在桌上的簪间,“姑娘可以买玉簪金冠,为何独独要折我一枝桃枝亲手雕琢成簪呢,不也是心头的幸福喜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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