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景顿时大窘,立刻低下头去,想了想却又抬起头来,表情自然,目光随意而落,佯装哪里也没看。唛鎷灞癹读读过了好久,心中猜测他应已低下头去了才又看向前方,果真只能见着他脑后被阳光照出光泽的乌发。沐景这才松了口气在长凳旁坐下,一偏头,正好瞧见身旁沐蓉脸上深深的红晕。
这儿的客人大多数都是小生意人,毕竟不是真正的高门大户,讲究的也就没有太多,又因为条件所限,看杂耍时男女没有完全分开,只是摆着的长凳分了两边,一连男客一边女客,中间隔着一人宽的距离。像沐景与沐蓉这样尚未出阁的小娘子自然坐在了最边上,与男客那边隔得远远的。又远,人也不高,也就再不能看见白衣男子了,沐景便收了心绪,认真看台上。
众人坐好后,杂耍开始,可一开场,许多人的兴致便下来了。杂耍不比别的,稍一看就能知道表演之人的功底,而方家请的这杂耍班子,功夫实在只能算一般,其表演的精彩程度也是一般,对于一些经常上有钱人家做客吃酒又经常看表演的生意人来说就算不得什么了,只是看着当打发时间。
沐景也看出这班子并不是最好的,但看杂耍的机会少,看得还认真,没料到才过一会儿,就见男客那边有人慢慢冒出了个头,然后从边上一溜,鲜少引人注目地离开了座位,往大门口跑去。
沐景皱了皱眉,见自己身旁只有两人,出去还算方便,便也小心地站起身来离座,追了出去。一直追出大门,追到方家院子旁边,才朝正牵驴的那人喊道:“你偷偷摸摸的去哪儿呢?”
沐文杰一惊,回过头来见了她,表情立刻极其自然道:“不去哪儿,就是在路上落了东西,回去找找。”
“落了什么了?”沐景一脸怀疑。她这弟弟虽才小她一刻的时间,却一直顽劣如十岁小儿,整天逃学四处玩耍,由不得人不怀疑。
“唉呀,男人的东西,你不知道的。”沐文杰一边答着,一边急着快速解缰绳。沐景被他这答案弄得不知是好笑还是好气,只快速往前走着要去拦他,他却已解开缰绳,将毛驴骑了就跑。毛驴虽不快,但那是相比马来说,与人的两条腿可就不同了,比起来可快得多,等沐景回头追沐文杰时他早已将小毛驴赶得飞快跑掉了,隔着丛丛树木,再也不见身影。
沐景不觉微微叹息,想着回去再好好问问他都做什么去了,回头时却意外地看见远处好几丛星星点点的蓝色,躲在绿草丛中很是醒目,心中顿时欣喜,立刻跑去仔细看来,果真是开着的蓝色小花,叶子也小,一簇一簇生在一起,十分好看。
在家中,她最宝贝的就是自己种在院子后的那一小块花地,最常做的就是跑到那花地浇浇水松松土,最最开心的自然是又弄到新花种上去,现在碰上这么好看的小花,自然开心,不觉嘴角扬笑,马上就往方家厨房跑去。此时大多数人都跑到前院看杂耍了,别的地方不定找得到人,沐景便直接去厨房,拉着个小丫环借小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