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妈妈与绣儿又说了许多,又是猜测又是期许,幻想未来那富家子弟的模样。唛鎷灞癹读读直到后来,夏妈妈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朝沐景问:“刚才老爷说的那个英大官人是谁?今日在方家看见的么?那人从哪里来,是不是东京?家世如何,比不比得过李家?”
沐景笑道:“妈妈真是听风就是雨,不过是去方家贺喜的客人而已。”
“哪里是听风就是雨,算命的说的再清楚不过,若是家境好,又是从东京来的,那八成就是了,我们既然知道肯定要作好准备,免得出什么差池。”
沐景知道,若是让夏妈妈知道英霁正是自东京而来,又是那般家世那般品貌,不定兴奋成什么样子,直接将别人当未来姑爷看了,所以并不肯说,只笑道:“妈妈刚刚还说绣儿呢,若真是命中注定的,那怎么会出差池,听天由命就好了。若是自己知道这天机而作些主张,说不定还反而弄巧成拙坏了事,所以这事就当没听到吧,是真是假都无碍。”
夏妈妈想了想,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小娘子说的对,还是当不知道这天机好,命里有的怎么也是有的。”说罢便又眉开眼笑起来,“唉,我这总是七上八下的心终于能放下了,小娘子不用靠夫人,不用靠老爷,自有天保佑,不是什么命薄的人。待这人真出现,我就是做梦也能笑醒了。”
沐景心中感动,却不知说什么,只想着:若爹真请来了英霁,你就知道他正是家中富贵又来自东京的,而且英伟不凡,少年才俊还未娶妻。唉,那时候恐怕无论她怎么说夏妈妈心中都是难以平静了,事实上,她虽只敬鬼神而不尽信鬼神,听了这话也平静不下来。谁叫,她真对他有那么点心思。
第二天,沐景不明缘故的早醒,再睡不下后便开窗看向院中,阳光还不见身影,早晨天有些冷,凉风阵阵,正待关窗,却瞧见沐文杰从房中出来。
沐文杰在邻近的书院念书,因住得近,书院也不是什么管束严的书院,所以每日还是在家中过夜。这样夜里虽比别人舒坦,早上却要起早去书院,而沐文杰对念书全无兴趣,每天总是陆妈妈在床边喊了又喊,有些时候把别人都吵醒了他都还赖着不肯起床。
今天却不知为了什么,竟早早地就爬了起来,而且一点睡眼惺忪烦躁之意都没有。
“文杰。”沐景见他牵着毛驴到院中,轻声开口。
沐文杰侧过头来,吃惊道:“姐姐又没事,这么好的时候竟然不睡觉趴在窗边看别人早起。”
沐景好笑,回道:“你以为我是你么?巴不得睡到日上三竿。待会去城里见了彩线给我买些回来,我今日要学刺绣。”
“知……”知道二字还未说出口,沐文杰便突然顿住,立刻改口道:“知道我去念书还要我带东西,我又不去县城,怎么给你带?”
沐景看着他,但笑不语,一副知晓一切的样子。沐文杰被她看得心里发虚,撇过脸立刻坐上毛驴,“不说了,我走了。”
沐景便忙交待道:“乖乖去书院,别又跑到城里玩,山上也不许去!”
“知道了。”沐文杰答应一声,头也不回地出大门。
沐景看着他不禁叹声气:知道什么呀,明明是又准备不上学溜到县城玩的。今天他倒是反应快,竟没着道,只是是什么新鲜玩意,能让他心甘心愿起这么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