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和表哥去汴梁,我代你去找他?”沐文杰实在忍不住,从车外一把拉开车帘。唛鎷灞癹读读
孟卓然也说道:“阿景,你既要他亲口说的话,那我一回汴梁就去找他,就算他到这汾州不过是游戏一番,我也要他亲自过来对你说出来,或者让他亲手写下来,总之让你没有丝毫怀疑,好不好?”
沐景沉默着,看他许久,终于低头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孟卓然沉沉地叹了口气,按住她的肩:“阿景,我和你一样,也敬佩着我爹,要不是有他,我也不会做生意。爹放弃了读书,放弃了考功名而去跟人学做生意,本是准备承担起男人的责任养活妻子,可最后却意外的成了隋县闻名的大商贾,当年谁会想到那个被人笑作‘大時了了’的过气才子还会有另一条路走?阿景,也许你对英霁用情至深,也许你曾想过非他不嫁,可人生的路并不只有一条,就算是相夫教子,也并不是只有一个男人可以托付。不要那样傻,不要去为了他而害了自己,你等些時候,我会给你一个肯定答复的?”
“我知道了,你回了汴梁,再替我见他一面。”沐景仍将头深埋着,看不清是不是已流泪。孟卓然拉住她的手,只觉她两手都是冰凉,让他情不自禁握紧,替她搓热,“阿景,等我,一见了英霁我就亲自回来见你,最多不过两个月我一定赶回来,你别胡思乱想,别做什么不顾后果的事,知道吗?”
沐景也不回话,只是缓缓点头。
“表哥,我也和你一起去,我也要去见一见他?”沐文杰在车外义愤填膺,气得将身上蓑衣也拿了下来。
孟卓然皱眉道:“快披上,别淋湿了着凉,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在家照顾你姐姐。英霁之事你那位娘已经知道了,到時候不知会怎么冷言冷语,你在家她多少忌惮一些。”
“哼?”沐文杰怒道:“她已经冷言冷语了。”
孟卓然看看沐景,又看向他,眼神十分认真,小声道:“照顾好她,切记。”
沐文杰也看向她,心不禁疼惜万分,慎重地点头。孟卓然便说道:“天不早了,你们回去,再晚一些恐怕要走夜路了。”却床又个。
沐景这才抬起头来,轻轻道:“表哥保重,若天黑赶不回去,就投店住一宿。”
孟卓然看她,脸上虽有悲色,却仍没有泪流满面,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敬服,这才点头,放开她的手,自车上下来。
回程時,雨渐渐转小,外面有些灰蒙蒙的看不太清晰,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不绝于耳以及挥之不去的泥土气息。布制的车帘在风中時時飘起,让细雨得以飘洒进来,落到身上阵阵发凉。
沐景将手交握,缓缓沿着胳膊往上移动,将自己抱住,然而,凉意仍是刺骨。她又将两侧胳膊往胸口收紧,没收到过多的暖意,却感觉到了藏中怀中极隐秘处的硬物。
是玉佩,他从自己怀中取出,又被她放进怀中的玉佩。她将玉佩拿出来,只见那玉佩光芒依旧,一如那夜夺人心目。
他说,等他,等他两个月。
两个月后,又有人说,等他,等他两个月。
她能做的,永远就只有等,从希望到失望,从失望到绝望,她在这头望穿秋水,他在那头的模样她一无所知。多想对表哥说:不要再说让我等了,等待的感觉有多痛苦你们永远也无法知道。
车外天色渐黑,茫茫不见前方路,沐景将手中的玉佩紧紧捏住。
回沐家時,天果真已黑,大门未关,夏妈妈一行人站在门口不知张望了多久,好不容易见到车子,这才松了口气,连忙过去扶二人下车,摸到沐文杰身上的湿意,又是一阵担心与责备。
事情闹得那么大,夏妈妈自然也知道了英霁的事,心中又是气又是悲,听闻沐景出去更是担心得不得了,如今见到她回来,而且除了有些失神倒没大的事这才放了些心,却仍然在侍候她吃饭梳洗時细声劝了好久。
为让身边人放心,沐景有意多吃了一碗饭以示自己还很有胃口并不那么伤心,虽食不知味还吃这么多并不好过,可看到夏妈妈大为高兴地暗暗与绣儿以眉眼示意她心里也跟着开心起来。
因她表现得不让人担心,所以夏妈妈和绣儿在她睡下后就熄了灯关门出去,而躺在床上的她则早已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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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睡着時的想法总是有些虚幻、有些不切实际的,所以她有意起来,也不敢点灯,摸着黑坐到桌面,倒下一杯冷茶来喝。
她想尽快作出决定,却要确保自己不是在冲动之下作出的决定。坐着時,人会现实一些,冷水下肚,人也会冷静一些。
然而,她的决定变了吗?
翌日,夏妈妈与往常一样早起,却迟迟不见沐景房中有动静,敲敲去推窗子,只见房中无人,而床上明显是躺了人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自去别忙别的。可等早饭做好了,方氏与沐蓉都用过饭了,甚至连向来晚起的沐文杰都起身了,沐景房中仍没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