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皮刘方你没看错吧。”
刘方呲牙道,“老子会看错?你以为老子像你一样头顶上长俩肚脐眼看路?”
“娘的你”
着上身的男人从雾气下抽出张足有一仗长短的巨大骨弓,伸手拂去上面的水迹,森森白骨有如玉质,弓弦足有两根拇指粗细。
“全速前进。”
“是!”
源晶发动机的咆哮吹散了雾气,露出一座百米长短、二十米宽的梭形浮台,无舷无沿,破开平静的海面,向前方加速驶去。
浮台之上,摆放着大大小小各种海生生物的某一部分,有十米长短的大鱼龙骨,有闪着金属冷光的螃蟹前螯,有两米大小摊开晾晒的鱼鳔,更有数十颗青蓝色的三阶源晶堆在一处。
一座海岛黑漆漆的矗立在雾海中,就像是一座巨型滑梯的形状。
“老大,不能再往前了,下面全是暗礁和礁石。”
“老子还是第一次来这片海域,听说黑礁岛有黑蝶贝?黑珍珠炒着吃比白珍珠香脆不?”
“哈哈,山炮!”
又有人说道,“老大,我看见那家伙了,就在那个悬崖旁边,好像已经睡着了”
“睡着了?那老子就让它先清醒清醒!”
“嘿。”
人群中顿时传来不怀好意的冷笑,“跟了这玩意一路,终于等到这时候了,痛快点打一架多好,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老跑你娘了个勺子,老大,搞定这癞蛤蟆,咱就能回海防喝酒吃肉睡娘们了吧?”
“说你是男人,真他娘的是对在座各位的侮辱,你他娘的就是一头公猪。”
“闭嘴!”
精赤上身的男人挽弓而立,总也睁不开的眼睛陡然爆发出幽蓝色的冷光。
他低沉道,
“这次的新人有点多了,怒蛙一旦受伤,方圆两千米内都是其长舌攻击范围狗三,你带两小队人吸引怒蛙注意力,麻子,你带三个小队,箭中之后冲过去往怒蛙头背连接处招呼,这狗东西即使脑子死了,也还能靠肌肉反应支撑一会,务必直接切断其中枢神经避免不必要的损伤。”
“是。”
“是!”
骨弓渐渐拉开,两根拇指粗细的弓弦发出钢筋扭曲一般的声音,男人大喝,
“箭来!”
阵阵银白色的光芒从他的脚底升起,就像是无数条银蛇,探头探脑的沿着他的身体盘绕、蠕动,直至男人的双臂。
他的双臂上每一条血管都隆起如虬龙,块块肌肉如夯实的土丘,陡然膨胀了两倍有余。
臂骨爆响,一对本就颀长的臂膀硬生生的拉长了一截,骨弓彻底张开。
银白色的光芒最后盘绕在男人的一双臂膀之上静止不动,虽是光芒,却给人以水银般有若实质的沉重感,整张骨弓都镀上了一层雪亮的银辉。
光芒吞吐间,一只平凡无奇的白骨箭矢在弓弦上渐渐凝聚成形。
两米半长短,足有胳膊粗细,表面凹凸不平,布满了蜿蜒的脉络,箭头还坠着一条红缨飘带——这分明就是一根红缨枪的模样。
男人手臂上一条细小的血管爆裂,一缕血色融入光芒,汇入箭矢。
随后就像是起了连锁反应,一连串的爆裂声响起,鲜血喷薄而出,猩红粘稠的颜色一寸一寸的填满白骨箭矢的脉络,看上一眼,就让人觉得心胆俱寒。
“行了老大,你吃肉,给我们留口汤,你一箭把他搞定了,回去了兄弟们多没面子啊?”
语气虽是调笑,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半分笑意,眼睛里满是沉重和担忧。
持弓男人脸色苍白了几分,弓弦与弓身已拉扯到极限,迸发出危险的呻吟。
“箭去!!”
“嗡!”
箭矢飞出,弓弦震动。
重压之下,整个浮台都向海面下降了半米。
从天空看去,一阵无形的气浪排开海面浓雾,形成方圆三公里的巨大空洞。
箭矢如长虹贯日,惊雷炸响,这一瞬还在弓弦上绽放辉光,下一瞬,已经直接击中怒蛙庞大的躯体,只在众人的视网膜上刻下一道闪电般的视觉残留。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