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海之上又有雾海,滚滚也不敢飘得过高,生怕一不小心,就把林愁搞丢了。
不过,林愁从滚滚表达的意思中了解到,雾海的高度已经渐渐升高到滚滚大人的二十个身位,足有两百米。
越走,越像是不断走向深渊,连周围的光线都迅速黯淡下来。
“喂,小伙子。”
一个声音突然从浓雾中飘来。
“卧,卧槽!”
“谁?”
“咳咳。”那声音苍老极了,透着不可名状的疲惫和睡意,“一个钓鱼的老人家,也要拿凶器对着我吗?”
“哦。”林愁悄悄的收回方便铲,“不好意思。”
“啪”
“真没礼貌。”
方便铲的上传来阻力,“老人家我在这面,你往哪里铲呢?你要杀了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家吗?”
“抱歉抱歉,雾太大,实在看不见您老人家在哪。”
“你的耳朵,是用来出气儿的吗?现在的年轻人,浮躁!”
林愁向右手边老人的声音方向走过去,脚下一绊,噼里啪啦一阵落水声。
“你刚刚,踢翻了我的晚餐。”
“”
“那个,老人家啊,你知道这附近有一片海青石形成的暗礁吗?”
“年轻人,你说的是距离明光四百公里、距离这里700公里的附近,那片暗礁吗?”
“”
“老人家我刚到这里的时候,也是经常迷失的,不过现在么,不会了。”
“哦,您有指明针?”
“那东西,在黑雾里没用。”
“老人家不会迷失,是因为我现在已经瞎了。”
尼,尼玛!
“小子,你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就敢单枪匹马的往黑沉海闯?不过,你这觉醒的血脉技能倒是有点意思,入水不沉,比秤砣强多了。”
老人一甩鱼竿,水面发出啪的一声响。
“您老不也在海面上呢么。”
“我瞎啦,你也瞎啦?没看老人家我坐在岸上吗?”
岸?
“这是什么地方?”
“你这孩子是不是傻了?这当然是个岛!”
我t
真想给他一铲啊!
“呵呵,今天老人家我心情不错,教你个在海面上不会迷路的方法。”
“你知道什么是水纹吗?”
“不知道!”
林愁硬邦邦的回答。
“看你也不像是懂得这种深奥叵测学问的样子,老人家我就发发慈悲告诉告诉你,这大海,是根据月球的运转和引力潮涨潮落别问老子月球是啥,老子也没见过!风势、洋流温度、引力、地球自转以及种种影响最终都会表现在海面上。形成大大小小的浪涛,循环往复,始终不休。这些波浪就像人的掌纹一样,每一条都有其意义所在,或者代表鱼群方位,或者代表海底地势,甚至能从一定范围内的水纹上看出这里是否有大灾变前几千年古人的墓葬,这门学问,给你几十年时间,连个皮毛都学不来!”
我擦,那你还说个球啊!
“水纹比女人的脸色还要善变,但你要记住,放眼望去,即使波涛再大、水纹再乱,其大方向永远是向着陆地,就和秃头上的虱子一样明显!大海是慷慨的,会在海面标注无数巨大的指路箭头,给航海人永远的指明回家的路”
大雾阻隔,林愁只能隐约看到老人的影子,好一大番说辞下来,老人似是累了。
“滚蛋吧,老人家唾沫都费了二斤岂有此理,钓个鱼都不得安生老子年轻那会,能说上一天一夜不带歇嘴的,老了,老了啊。”
林愁迷迷糊糊的一脑子大小波浪翻江倒海,道谢,离开。
他离开后,阵阵龙卷飓风过境,扯开了浓雾的一角。
老人粗布青衫,手执柳枝,轻轻一甩,一条肥大的青花鲈鱼就被柳枝从海面下拎了上来。
他坐在沙滩前凸起的一块大石上,眼睛只有可怖的两个黑洞,拎着鱼篓,转身向岸上走去。
在老人面对的方向,一道巨大城墙在目力所极之处的海面上连绵起伏,无尽的雾气从那高墙后如同瀑布般缓缓流淌而下,在海面上铺开,散去。
这城墙分明有着明显的人工堆砌痕迹,却如此巍峨高大、通天彻地,几乎将海天连接作一处,明光城在它面前,就像是站在山脚下仰望高峰的孩子一般渺小无知。
明光,东三百九十公里,一艘万吨海豹级捕捞船漂泊在一片露出水面的暗礁旁,就在它侧方不足百米处,滚滚浓雾如同放慢了数十倍的山洪暴发,缓慢,但坚定不移的涌来。
“快,起锚起锚!黑雾要来了!”
“不行!还有两张大网没有起,再过一夜,就会被夜里活动的那些大家伙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