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费力道,
“这不是雪。”
老头笑眯眯的说,
“是不是的,谁在乎呢,反正挺好看的。”
“确实挺好看的。”中年女人愣了愣,“我姓高,高丽丽。”
老头接口,
“苗,苗真!”
老头憨厚的脸上突然出现一点狡猾的痕迹,
“唔,我们还有多久?”
高丽丽又楞了一下,苦笑,
“老人家您倒是看得透络。”
老头梗着脖子道,
“老子活了一辈子了,没吃过猪肉还见不得猪跑了么,女娃儿,你敢说你告诉老头名字不是因为这个?”
“”
“您说对了死的时候身边连个知道我名字的人都没有老娘还不如躺到荒野上被异兽分着吃算了”
高丽丽伸手接过一朵絮状物,这是一团由千百条细如蛛丝、近乎透明、活着的不可名状物组成的血色物体。
高丽丽面色平静的看着自己手掌处的皮肤由接触絮状物的地方开始变红,说道,
“我的伤太重了,不然还可以送您出去。”
老头满不在乎的摆摆手,
“女娃儿你就说咱爷孙还有多长时间吧,老头儿我可不能白等你好几十分钟不是,我那灶膛上还热着半盆猪头肉,房梁上挂着酒,够不够时间喝几蛊?”
“咦?”高丽丽忽然面露惊讶,“这东西好像像血尸的毒素啊,老头,也不知道你算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啥意思?”
高丽丽古怪的说,
“血尸毒素不会感染普通人。”
老头指指她又指指自己,
“你会变成活尸?我不会?”
高丽丽点头。
老头一拍大腿,
“那还等啥,赶紧去拿酒啊,趁着你还没变,咱赶紧喝几口,变了那可就不会老老实实的喝酒了。”
高丽丽无语,您老人家这是有多大的酒瘾啊!
“老爷子您是不是忘了我变成活尸之后估计第一件事儿就是把您装进肚子里不说别的挺疼。”
老头直翻白眼儿,
“老子腿被轧断的时候都没喊过疼!”
“嗯咳咳,不过现在年纪大了,估计也没那时候的魄力。”
说到这,老头拔高了声音,
“我说你这女娃儿咋回事,麻溜拿酒嘁,老头我得赶紧喝口酒压压惊,说不定还能止疼!”
高丽丽:“”
得,算我服了您了不成么!
高丽丽爬起来,一瘸一拐的矮身钻进破旧的木板门里。
不一会儿,端着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猪头肉和一壶酒出来了。
“哎乖囡整几蛊整几蛊”
高丽丽看着老头儿,忽然笑了,
“多少年没人这么叫过我,我今年都四十四了”
老头一鼓眼睛,
“四十四能跟咱八十比么,照样还是孙女儿辈儿的!小丫头片子,一会儿变成活尸之后,可得轻着点咬知道不?”
高丽丽道,
“那可不成,我妈说了,我还吃奶那会儿,家里穷的就剩五个流通点了,她硬是咬牙花两流通点一月请了个奶妈——她实在被咬怕了!”
“滚!”老头端起酒杯一口干了,将杯子恶狠狠的顿在石板凳上,“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