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以道贺为名即将光临的三个家伙,都不是善茬,老话讲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何况他们还占着个理字,既然上门兴师问罪,必定是精心准备有恃无恐。
“小常,那个区供销社主任郑平南,和我一样也是三十九岁,老高中生,原来是城关供销社的一名小会计,文革时期在我们青阳县可是个风云人物,当过县革命委员会成员、县供销社革委会主任和县供销社付主任代主任,当然了,现在他走下坡路了,官越当越小,基本上是夹着尾巴过日子,何况现在上上下下都在整党,他属于整党对象里的三种人之一,应该断然不敢轻举妄动,做什么出格之事,这次我们抢了他们供销社的物资,他敢上门问罪,顶多也是职责所在,不得不来吧,但是这个人也挺了不起啊,当了多年的造反派,得罪人不少,现在竟还能逍遥自在,可以说其见风使舵的本领,在我们青阳县的干部队伍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听说他这两年投到县委付书记方天正的门下,日子过得是更加滋润了。”
常宁点着头,拿着酒瓶和罗铁贵的碰了碰,放到嘴边喝了几口,“还是咱们xx党的老祖宗说得好,数****人物,还看今朝,呵呵,历史犹如过眼烟云,这个郑平南不足为虑,不足为虑,老罗,你继续说下去。”
“这个海门公社的书记莫国强,说起来就有点复杂了,三十四岁,城关镇人,原来是个工人,一九七五年从之江大学出来的工农兵大学生,他最早可是方付书记的人,他们莫家和方家是多年的邻居兼世交,莫国强一路从当工人到上大学,从县委办公室的普通文员到县委宣传部办公室主任,可以说是一路顺风仕途顺畅,背后都有方天正付书记的作用,我听县武装部的几个老同志说,他本来是我们青阳县这几年来最耀眼的政治新星,方付书记是把他当作接班人来培养的,三十岁就当了县委宣传部的常务付部长,但是,三年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在即将担任城东区委付书记兼区长前夕,****之间突发变故,一下子被下放到海门公社当书记。”
常宁想了想,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哦,这个人我好象见过一面,就在我们石岙大队的路边,当时我正在家过暑假,他路过石岙向我老娘讨水喝,个子比我矮,和我一样瘦瘦的,看上去很和善,文质彬彬,说话软绵绵的,戴着一付和老虞那样的近视眼镜,老罗,你说的是不是这个人?”
一拍大腿,罗铁贵由衷的赞道:“小常你好记性,他莫国强就是这付模样,说话又慢又细,嗨,反正有点娘娘腔吧,他们海门公社的干部群众给他起了个绰号,叫莫姑娘,哈哈。”
“老罗,他原来是方付书记的人,那现在呢?还有,当年他怎么突然走了麦城的呢?”
罗铁贵摇着头,“不知道啊,反正上上下下都是讳莫如深,他自己的嘴巴也很严实,没人知道他三年前突然被贬的真正原因呀,不过,他还是挺有能力和水平的,海门公社这几年搞得不错,干部群众也蛮信服他的,最为重要的是,县里面王县长很是关照他,听说去年还曾经在常委会上,提议调他当县政府办公室的主任。”
常宁狡猾的笑笑,“好人,好人嘛,老罗,现在该说说你那位共过生死的战友了吧。”
“我那位老战友老部下,你可得小心应付了,他比我小两岁,地地道道的白水公社当地人,你们常蔡两家世代有仇,大家对他应该不很陌生,南疆自卫还击战的时候,他在另一个团当连长,可惜他吃亏吃在没有文化上,尽管当了战斗英雄,但照样进不了军校深造,失去了继续进步的希望,只好脱下军装卸甲归田喽,不过这小子现在官当得比我大,他妈的是公社书记,我这个党委委员兼武装部长,矮人家一个头呐。”
“老罗,你怕他个屁,”常宁大大咧咧的说道,“他就是将来当了区长县长,见了你这个老班长,照样得乖乖的给你敬礼。”
“那是,当年老子手把手教他打枪,可没少关照他,呵呵,现在见了我还算客气吧,”罗铁贵爽朗的一笑,却不无担心的说道,“不过我说小常啊,这家伙可不是一般的人呀,这回咱们算是摸了老虎的屁股,有点骑虎难下哟。”
“这,这个蔡正祥,他是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