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吓了一跳,手中的话筒也跌了下去,凭感觉,那是一只女人的手,打从小时候起,他就知道那是谁的手。
慢慢的转过身来,常宁一下子呆住了,接着,身体象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地,苦笑着长叹一声,“唉,我神出鬼没的老娘啊,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这张精心编织的情网,有老娘这个总纲,他是彻底的无处可逃了。
常秀娟笑吟吟的望着儿子,一付胜利者的样子,身后是多日不见的刘月红,估计是从京城那边飞过来的。
这是美丽的溪子湖边的林荫道,不时有游人路过,一个大男人坐在地,实在是太不雅观了,常秀娟伸出手,作势要拧常宁的耳朵,常宁便赶紧的一边举起双手,一边从地起来,嘴里嚷嚷着,“老娘哎,我投降,我投降,我彻底的投降,这么大众广厅之前,你可不能再拧耳朵,给你的宝贝儿子留点面子。”
常秀娟笑着,嘴里“说”着什么,一边帮常宁掸着身的灰尘。
刘月红在一边“翻译”起来,“小常,你妈说,你该是个大人了,以后别尽耍小孩子脾气。”
常宁一伸手,把刘月红搁出去好几步,嘴里没好气的骂道:“你这个狗特务,给我滚一边去,老娘和我说话,用得着你来插嘴么。”看到刘月红,他心里的确有些生气,这个女人实在不象话,尽干些吃里扒外的事,缺少管教呗,这回要狠心的冷落她,让她以后长点记性。
看样子刘月红并没有生气,只是笑着望了望常秀娟,便远远的退开去。
常秀娟横眉竖眼,又扬起了她的手。
常宁赶紧握住那高高在的手,陪起笑脸,讨好的揽住常秀娟的腰,“老娘,来来来,我为你介绍介绍溪子湖的十大美景,呵呵,咱母子二人演一回那许仙白娘子……老娘你看,我们这里是柳浪闻莺,湖中心是三潭印月,那一条是苏堤春晓,还有断桥残雪……”
原来,常秀娟陪着宁瑞丰乔含湘老两口到京城后,尽起了大儿媳的职责,虽然不能说话,但她干家务活是把好手,又有刘月红这个“翻译”,甚得老两口欢心,尤其是她烧得一手好菜,正对两位老人口味,本来是准备住半个月就回香港的,可乔含湘舍不得大儿媳离开,打电话征得在香港的范东屏同意后,硬是留她到了现在。
常秀娟这次到湖城,就是要办常宁的事,办完就飞回香港去,那里除了三位老人,还有两位身材严重走形的女人需要她照顾呢。
在京城的时候,常秀娟常到杨北国家走动,认识了杨老太太,那小魔女杨阳的父母都早已过世,就是由杨北国两口子带大的,说起儿女和孙辈之事,自然便谈到常宁和杨阳,两人一个二十五,一个二十一,正是相配年纪,那老太太开了口,而常秀娟在大青山时,就很喜欢杨阳的,二人竟是一拍即合,两家也都一致同意,何况宁杨两家有六十年的情谊,这事便算成了,只有常宁一个人尚被蒙在鼓里。
不过,常秀娟深知常宁性子野,他和杨阳又是见面就掐的情势,怕他知道后,跟他那老爹宁乔一样来个离家出走,便通过“翻译”刘月红,把心中的担忧告诉了宁瑞丰和乔含湘,老俩口深以为然,各方一合计,决定来个生米煮成熟饭,造出既成事实,让常宁不得不去接受,只是宁瑞丰怕常宁怨他,再次造成祖孙之间的隔阂,便劝住乔含湘,老俩口生生的打消了来湖城的念头。
坐在溪子湖边的石凳,常宁听了常秀娟的“叙述”,半晌默不作声。
常秀娟扳过常宁的脸,眼巴巴的望着他为“说”道:“儿子,别学你的老爹,别让你老娘失望,好吗?”无错不跳字。
常宁心里还是有些苦笑,脸倒是“明白”多了,“老娘,我听你的,呵呵,谁让咱是你的好儿子呢。”
常秀娟开心的笑了,又拿手拧住了常宁的耳朵,不过,这回可一点也没有用力。
这时,只听得“吱”的刹车声,三辆警车在林荫道停下,一帮警察从车下来,为首的正是已升任溪子湖派出所所长的刘敬东。
刘敬东一边朝常宁走过来,一边大大咧咧的嚷道:“兄弟,谁这么大胆,敢在我的地盘欺负你,他活得不耐烦了啊。”
那帮警察更是干脆,呼的来,将常宁和常秀娟围了起来。
常宁哭笑不得的说道:“敬东哥啊,你来晚喽,我已经被人家给俘虏了,你这马后炮还有个屁用啊。”
刘敬东瞪着双眼,装腔作势的说道:“兄弟,你不会,不会是被这个女人给欺负了?”
常宁坐在那里捧腹直乐,“没错没错,就是她,就是我的老娘常秀娟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