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已过了天真的年龄,以他惯有的思维,他不会轻易相信吴贵龙和马应堂,更不相信他们手下的人,因此,在还没回到桑梅莹家的时候,他就果断的作出了一个决定。
桑梅莹正等着常宁,省委领导在家里就是凡人,家里没请保姆,主妇的角争必须当好。
餐桌放着早就做好的饭菜,看到常宁抱着一堆衣服和化妆品,桑梅莹羞涩的一笑,正欲开口道谢,却又被常宁从口袋里掏出的手枪吓了一跳,“小常,怎么回事,你,你哪来的枪啊?”
常宁将手枪扔到沙发,坐到餐桌边,把遇到马应堂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前面和尤丽的事,肯定是略过不提的,他决定把桑梅莹和其他女人分开,放在一个相对封闭的世界里。
桑梅莹听罢,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小常,不是我说你,你们万锦县公安局,除了一个李立秋,你就肯定没有王立秋张立秋了,还有,你凭什么相信吴贵龙马应堂就不是李立秋第二,依我看,你就不应该放那个马应堂回去。”
“不会,即使吴贵龙和马应堂有问题,也不会马通风报信,他们起码得冥思苦想,反复掂量,我的手段他们已经见识过了,真要是敢于通风报信,我就玩得他们生不如死,我相信们两个还不至于。”
桑梅莹轻轻的说道:“你稍微轻信了一点,主要是他们手下的人,难以让人放心。”
常宁微微一笑,伸手拿起了筷子,“莹姐,咱们先吃饭好么,刚才那么一闹,我的肚子还真有点饿了,谢谢你等我吃饭啊,来来,吃饭吃饭,吃了饭再慢慢商量。”
瞅着常宁胸有成竹的样子,桑梅莹稍稍的宽心,想必他早有了万全之策呢。
草草吃了饭,桑梅莹简单的收拾一下,来到客厅,自然而然的靠坐在常宁的身。
常宁将马应堂交给他的纸条,递到了桑梅莹手,问道:“莹姐,你看看,是不是这四个人?”
桑梅莹看了看,点着头说道:“没错,李小龙、郑军、乔安山、于跃进,就是这四个人,据南江市公安局的同志私下告诉我,那五个袭击你的人被逮捕以后,除了公开的审讯笔录,还交代了这样几点,一是他们五个人都是李小龙的手下,二是在茶楼袭击你,完全是受李小龙等人的指使,因为李小龙等人原来垄断着万锦县的烟花爆竹的外销业务,被你这么一整,他们不敢在万锦县露面了,三是李小龙等四人劣质斑斑,有犯罪前科,但都被南江市公安局和万锦县公安局洗白了,四是他们一共九个人,在你们万锦县的这次严打中,的确有人帮忙销毁案底,通风报信,总之,是南江市公安局有人帮着开脱,才使李小龙等四人至今逍遥法外。”
常宁问道:“不过,这李小龙等四个家伙,他们的老爸真有那么厉害吗?我看官也不大嘛,最大的不过是个厅长,有什么了不起的,竟然连南江市公安局都敢置法律尊严于不顾,忙着帮他们开脱?”
“唉,你可别小看这四位,他们是官不大,可他们背后的靠山厉害啊。”桑梅莹轻叹道。
“呵呵,说来听听看。”常宁笑道。
“于跃进的父亲于红日,虽然只是南江市司法局局长,但于红日的女儿,嫁给了省纪委记孙正方的儿子,父以女贵,够得南江市的显赫人物之一,而乔安山的父亲乔新民,虽然只是省钢铁厂的付厂长,可乔新民是省长李玮青的老乡,两个人是一个村的发小,李省长八岁就成了孤儿,据说就是靠着乔新民父母的抚养才长大的,这份情够深厚,乔新民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能混到相当于付厅级的钢铁厂付厂长,没有李省长的帮衬他能吗?这个郑军的父亲郑山啸,南江市人称郑三炮,是个蛮不讲理的人,小学文化程度,却是省第一监狱的监狱长,而且一当就是十几年,他凭什么,他凭的就是和省政法委记兼公安厅长李剑的亲戚关糸,两个人是嫡亲的表兄弟关糸,几年前,那个郑军在火车南站跟人斗殴,持刀连伤七人,要不是李剑护着,早就在第一次严打中枪毙了,最后那个李小龙,他父亲虽然只是省渔业厅的厅长,可他爷爷是前任省委记,门生故旧遍布西江,老头子现在还活着,仇记都要给他面子,所以李小龙在几次严打中,都能皮毛不损,安然无恙。”
原来如此,常宁心里说,这回真的遇硬茬了,幸亏咱小半仙有一付好牙口,最硬的骨头也咬得碎,“莹姐,为了杜绝后患,我不能放过他们。”
桑梅莹从沙发垫下抽出一个信封,交给常宁后说道:“不错,我估计会到这一步,所以次我留了个心眼,托人搞来了李小龙等四人的照片。”
“呵呵,不愧为省委常委,高瞻远瞩,深谋远虑,莹姐,谢谢啊。”常宁捧住桑梅莹的俏脸,讨好的狂吻了一阵。
桑梅莹点头道:“消除后患,这一点我完全同意,但是,用正常的办法和途径,恐怕又是治标不治本,很可能会出现这样两种情况,第一,不等你们的人行动,你们的人当中有人通风报信,让他们逃之夭夭,躲到你们找不到的地方,第二,即使你们把他们抓了起来,沉重的压力马会降临,西江省又将掀起一场轩然大波,不管你顶得住还是顶不住,不管他们得到还是没得到法律的惩罚,你都将成为众矢之的,再也无法在西江省待下去。”
常宁点着头,狡猾的笑了笑,顺手拿起茶几的电话拨了一串号码。
电话是打给几百公里之外的,表弟常卫国所在部队的驻地,远在之江省金州地区的深山丛林里。
兄弟间的对话,带着小时候的默契,常宁将话筒紧贴着耳朵,常卫国的声音便发不出来,让旁边的桑梅莹听得云山雾罩。
“哥呀,你大领导咋想起我了呢?”常卫国在电话里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