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盛气凌人的说了一通后,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明白,常宁是想赖债了。!。
但是,常宁说得很高调,很漂亮,并没有明说赖债,你还真不好反驳他。
代表政府赖债,说得还义正词严,也只有常宁干得出来。
稍稍的冷场后,市农业银行行长陈思成看了一眼三位同行,正欲开口,常宁放在办公桌的传呼机响了。
常宁说了声“请稍等”,坐回到老板椅,看了一眼传呼机,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喂,袁姐吗,你好……我?刚班啊……哦?是吗,你们欧美特集团公司也批准了吗……太好了,太好了……谁叫我是常务付市长嘛,我又有那么一点海外关糸,招商引资工作,责无旁贷……对对,我昨天晚跟金总裁通了电话,我家的范氏集团公司,决定正式投资宁州,本月底或下月初,就将派人前来我们宁州考察……是的,是的,初步决定,前期投资十亿港元,你和你们慕容董事长吹吹风,你们欧美特集团公司的规模,几乎是范氏集团公司,怎么着也得投资个一二十亿……外汇管制问题?这我可不大清楚,我得请教银行方面的专家……嗯,这样,你们也派个代表团过来,实地考察一下嘛……好的,好的,五一节以后的第一天,我亲自到机场接你……谢谢,谢谢,再见。”
放下电话,常宁一边在笔记本记着什么,一边头也不抬的问道:“陈行长,你刚才想说什么?”
陈思成楞在那里,早忘了自己想说的话了,因为常宁的那个电话,透露了一个巨大的商机,两家世界前五百强企业进驻宁州,那是一个多大的资本规模啊,对银行来说,谁抓住了,把他们留在自己的银行里,谁就能在宁州的金融界独占鳌头。
和这个巨大的商机相比,市政府所担保的七八千万贷款,就是小开司了,人家又没有明说赖债不还,公家对公家的事,焦什么急呀。
“常市长,我没什么可说的,真的,没什么可说的。”陈思成一边说,一边连连摇手。
市建设银行行长朱峻接道:“常市长,您说得有道理,关于江北营业部的事,我们银行方面也有责任。”
“我们要反思,深刻的反思。”市人民银行行长郑知文也抢着说道。
常宁表面声色不动,心里却乐个不停,小样,你们银行算老几啊,敢联合来要债,老子手有两个世界五百强的大客户,看你们动不动心。
市工商银行行长孙吉祥说道:“常市长,对不起,打扰你了,我们先告辞了。”
“等一等。”常宁微微一笑,看了看四个行长,继续说道,“四位行长,关于江北营业部事件的善后工作,我们市政府还没有开会研究,所以我现在无法回答你们,当然,问题总是要解决的嘛,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我们市政府决不推诿,是你们银行的责任,你们银行也跑不了,所以,对不起,今天你们白跑一趟了。”
四位行长纷纷点头称是,恭恭敬敬的告辞离开了。
常宁笑了笑,稍转身子,看向了另一拨人。
市府办公厅主任往前走了两步,莫立群主动当起了介绍人,“常市长,阮记我就不介绍了,这位是东城区区长张子健同志,这位是市委办公厅付主任兼老干部局局长王云来同志,这位是市财政局局长安正富同志。”
们莫立群口中的“不介绍了”的人,是东城区区委记阮小来,他也是新来的市委常委,原是省农业厅付厅长,四十二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常宁起身,依次握手,然后先对阮小平说道:“老阮,对不起,没影响你的工作?”心里有些后悔,毕竟陆小平也是市委常委,开会时平起平坐的人,随便这么召唤,有点过份了,何况阮小平属于哪一派的人,都还没有搞清楚呢。
官场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它波涛汹涌的暗流,一不小心触犯到了别人的忌讳,踩到了别人的痛处,而自己却还是槽然无知,在无意识之间,就为自己竖立了一个潜在的敌人。
阮小平客气的笑道:“常市长,市里的工作总比区里的重要,领导召唤,最忙也得来么。”
常宁看向东城区区长张子健,“子健同志,这个事啊,和阮记没有关糸,可跟你有点关糸哦,听说老干部活动中心原址的土地和房子,一直被你们在使用?”
张子健看一眼沙发那边坐着的五位老头子,心说事实摆在那里,人证又在眼前,那就来个痛快,“常市长,是有这么一回事,这个事情,主要责任在区里,我要向市里检讨。”
摆了摆手,常宁微笑着说道:“我不算旧帐,你给我一个态度就行了。”
阮小平因为刚刚刚任,不知道区政府占着市老干部活动中心和土地的事,他把张子健叫到一边,两个人嘀咕了好一阵子。
一会儿,阮小平说道:“常市长,这事错在东城区,应该予以纠正。”
常宁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来阮小平也看出了问题的严重性了,得罪谁不行,非要去得罪那帮老家伙,傻呀,别人躲还来不及呢。
张子健表态道:“常市长,我们立即归还土地和房子,并按市价付清三年的房租。”
“子健同志,给个时间表。”常宁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