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嬉闹的任飘萍和欧阳尚晴耳闻敲门声,同时一惊,欧阳尚晴从任飘萍的背上下来去门开,不见人影,眼睛却是已看见靠在门框上的长刀,有些不解的回头看向任飘萍,任飘萍苦笑,低头一叹,却是触及地上的发簪。笔|趣|阁。
捡起地上的发簪的任飘萍站起,不禁暗道:莫不是小蝶一直在暗中跟踪于我,可是我怎么会没有丝毫觉察呢?
欧阳尚晴喜,自任飘萍手中拿过发簪,又是皱眉道:“这是我的发簪啊!奇怪!怎么会在这儿呢?”任飘萍不语,一阵风似的自她的面前走过,直向楼梯口走去。
欧阳尚晴急道:“喂!你去哪里啊?”
任飘萍依旧不语。欧阳尚晴一跺脚,气道:“死任飘萍!你等等我!”拔脚便追。
初秋秦淮河的风,依旧暖暖的,像是情人的手,柔柔地抚在任飘萍的脸上,可是任飘萍只觉得一阵寒意袭身,追出门外的任飘萍眼中哪里还有欧阳小蝶的身影!站在河堤边杨柳丝丝条条的影子下的任飘萍也许本就知道,追来到头依旧是一场空。
也许他现在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他本来回到栖霞山就是想一个人静一静,甚或想躲避隐居起来,经过前一阵的忙碌查探,他越来越害怕知道事情的真相,怕自己真的是大夏国的少主,怕欧阳小蝶真的是杀害赵世青的凶手,怕常小雨真实的身份一旦显露在自己的面前……
任飘萍忽然发现自己远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坚强,甚或比寻常人还要脆弱,尽管他早已知道真相本来就很残酷,尽管他也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尽管他懂得很多很多的道理……但是他现在至少明白,你想要的,别人也想要,所以很可能的结果就是自己得不到,而你不需要的,别人同样不需要,所以你很可能得到你不需要的。
河的对岸,一棵杨柳树的背后,一个戴着斗笠身穿白衣的女子正在隔河相望。
紧追而来的欧阳尚晴望着任飘萍颇显消瘦落寞的背影,缓缓走到任飘萍的身后,低头捻着衣角轻声问道:“你……真的那么嫌弃我?”任飘萍回首含笑道:“哪有!”欧阳尚晴低着头道:“我不信!你有!”任飘萍再笑,已是无语。
这时李冰玉和花无叶已是走了过来,还有两丈之远时,李冰玉便道:“任少侠!”任飘萍抱拳微笑道:“二位前辈!”转瞬已是到了任飘萍二人身前的李冰玉不禁又是望着欧阳尚晴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发呆,欧阳尚晴心里气道:这两个老头,每次来的都不是时候!
任飘萍看着李冰玉这般模样,眼珠一转,正要说话,便听到李冰玉问道:“任少侠,那欧阳迦存不是让你把这把刀交给欧阳小蝶吗?”李冰玉实在是想知道这个面前的女子到底是欧阳小蝶还是欧阳尚晴。
任飘萍这时似乎也觉得李冰玉的话有些多,所以任飘萍现在挠头,扬起脸看向空中,呵呵一笑,道:“今个的月亮还真亮!”
李冰玉虽然不知道任飘萍为何突兀之间说了一句这不着边际的话,但是也知道自己不该问,是以李冰玉闭嘴。
可是欧阳尚晴已是脸色大变,道:“是她?!”
任飘萍无奈点头,沉默良久,欧阳尚晴似是觉得有些不妥,语气稍微缓和道:“我爹他还好吗?”任飘萍更觉难以回答,忍不住看了一眼李冰玉,毕竟欧阳迦存的死并不是欧阳紫、常小雨和燕云天存心故意,更何况他也一直很想知道为什么自从欧阳小蝶嫁给赵宏云之后,欧阳迦存就突然消失了,而欧阳迦存再次出现的时候却已是精神错乱,而且是和李冰玉一起出现在大漠。
李冰玉现在终于明白了面前的欧阳尚晴和之前的欧阳小蝶是孪生的姐妹,当然她更明白任飘萍眼中的疑问间或夹杂的愤怒,而且他忽然发现任飘萍这小子是个闷葫芦,他心中纵是有一千个问题要问你,他就是不挑明了问你,而是在等,等你自己说。
可是李冰玉显然没有要说的意思,或者说她根本就不知道,一旁看着任飘萍不语的欧阳尚晴似乎有种不祥的感觉,急道:“我爹他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任飘萍无奈,道:“终归是要知道的,欧阳伯伯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了!”
欧阳尚晴的眼中已是有泪,全是泪,只是在李冰玉和花无叶的眼中还是觉得奇怪,似乎欧阳尚晴表现得并不够伤悲,可是任飘萍却是没有太多的吃惊,因为在和欧阳迦存他们一起生活的时候,欧阳迦存就是经常不在家,一趟出去,往往是半月一个月的,长的一次竟有三个月,所以任飘萍有时候也在怀疑欧阳迦存到底是不是欧阳姐妹的亲生父亲。
欧阳尚晴的泪还在咫尺方寸的眼眶里,口中已是冷冷问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