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飘萍闭目,右手抹向额头发际,将头发向后拢,整个身形忽然向后一仰,几乎与地面成零度角,双脚同时用力铲向癫和尚的双腿。笔|趣|阁。
任飘萍一抬手之际所产生的气流将七个七团引向自己额头右上角,癫和尚左掌同时击出,直捣任飘萍的膻中穴,而癫和尚的右手向下斜击任飘萍下三路的那一拳本就是虚招,眼见七个气团和左掌俱是落空,脸上笑容却是更盛,右拳虚招未尽,至中途再变拳为掌,双腿叉开蹲马步,掌回旋直向下劈向任飘萍的气海穴。
众人见此,大惊,此刻的任飘萍身体在极度快速运行之中,癫和尚分开双腿,任飘萍身体定会穿和尚裆下而过,癫和尚的右掌自是不可能击中任飘萍的气海穴,但是必然会击中任飘萍的身体,而任飘萍却是已无法出手迎向和尚的这真正的要命的一掌。
眼看任飘萍就要败在癫和尚的这第二式‘穿云碎月’之下。奇峰突起,任飘萍的身形忽然在运动中坐起,头部迎向癫和尚的右掌,同时右手食指中指并在一起已是抵在癫和尚的气海穴之上。
山神庙外,雨依然在下,山神庙内鸦雀无声,跳跃着的烛光之下拉长了任飘萍和癫和尚两人此刻一动不动静止的身影,任飘萍手指点在癫和尚气海穴之上,癫和尚右掌虚按在任飘萍的头顶之上。
所有的人愕然,心道,这样一来两人岂不是当场同归于尽,只有痴道士却是高高跳起拍掌高声叫好。
其实方才任飘萍一颗心已是提至嗓子眼上,急中生智,才想出这险中求胜的一招。
癫和尚脸色大变,心知表面上看似这一回合打了个平手,其实自己已输在毫发之巅,因为任飘萍的这一指之下,自己当下武功便会被废,内力将如滔滔黄河之水瞬间散去,那么自己拍中任飘萍头上的一掌势必和挠痒痒没有任何分别,况且任飘萍这一指之中暗含退路,一点之下任飘萍必会借力而退,自己的这一掌同样可能会落空。
两人此刻已站起相向而立,癫和尚身形忽然倒退五尺,口中道:“任少侠!再看和尚这第三式,裁月欺日!”
说罢,和尚本已是肥胖的肚子变得更大,圆鼓鼓的像极一个硕大的西瓜,双掌交替在胸前划出一个圆圆的球状白色气团,随着双掌运行加快,那球状气团愈来愈大,球状气团表面流离婉转丝丝缕缕氤氲之气,像极一轮皎洁的明月,现在。癫和尚猪整个胖乎乎的身体连同那轮明月已是飘忽旋转在任飘萍的周围,旋转已是愈来愈急,至第十圈时,和尚的身体已是整个地包围在那轮明月之中。
任飘萍心惊,运功抵抗,而此刻的癫和尚人已是月,月即是人,人月已是合二为一,而旋转带动的气流愈来愈强挤压着向任飘萍的身体四周迫来。任飘萍心中暗道:这第一式是求快,第二式是一个‘诡’字,这第三式已是把‘快’和‘诡’字结合在一起,另外还加上了‘力’字,而在内力方面自己和癫和尚自是相差较多。
癫和尚已经笑在心里,他正是看准任飘萍年轻,内力修为必是不能够与自己相比。此刻任飘萍的衣服开始在冒着蒸汽,那是旋转的气流作用在任飘萍淋湿的衣衫上所致,渐渐地任飘萍身上的衣衫在几声‘兹兹’的响声中裂出几道一寸长的缝隙。
‘兹’的一声想起,唐灵的手已是紧紧抓住了燕无双的双臂,燕无双却似是无动于衷,筱矝和唐飞同时霍地站起身来。
任飘萍此刻呼吸已是有些困难,他知道月盈则亏,可是月盈之际爆发出的力量只怕是万难想象的。
任飘萍忽然想到狂风中随风飘荡的落叶、波涛汹涌中随波逐流的浪花,笑,同时展开步法,顺着癫和尚旋转的方向旋转而去,任飘萍忽然感觉浑身一轻,那种窒息之气顿时消失殆尽。
无情子在一旁已是点头微笑,自言自语道:不错,既是不可抗拒何不顺其自然。
癫和尚此刻已是身不由己,因为他的这一招使出之后,人月合二为一,已是全不由得他自己了,而任飘萍陡然身随球体一起旋转,阻碍球体旋转的力突然消失,于是那轮月旋转之速更加迅疾。
又是十圈,月已盈。
月华大盛。
庙内月光卓然,照在那地藏菩萨神像上的眼竟是有些太阳的光芒!
那盈满之月在瞬间爆裂四射,月碎,千万片,癫和尚也化作一片碎月向任飘萍击去。
任飘萍退,暴退,暴退的身形已是退至西边的庙墙上,癫和尚身形同时已至,任飘萍又笑,‘咫尺天涯’再次展开,身形顺墙侧移三尺。
癫和尚的头显然够硬,任飘萍适才所在的西墙之上已是被撞出一个大大的窟窿,从那窟窿里传进的庙外的雨势依然很大,还有癫和尚突然苍老的声音:“望月三式,十载功成,一夕被破,罢!罢!罢!”声音渐去渐远,至最后,只有雨声。
庙内一片寂然,忽然唐灵已是拍手笑道:“任大哥赢了!任大哥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