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话,还不待白浅凝有所反应,小女娃又是哇哇哇的哭了起来,嚷嚷着:“爹爹不要我了,爹爹不要我了”仰头哭成个泪人。
这小孩子的眼泪果然是说来就来,白浅凝在心里默默叹服,又赶紧依样换上一副惨兮兮的面孔上前搂住小女娃,努力的挤出两滴眼泪看着战千澈说:“求你收留我们两日吧!我们已经无路可去了,这些日子在赵家也不知道遭了多少打,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地方了。”
白浅凝铆足了劲儿哭诉着,用余光瞥了一眼战千澈狐疑的神情,挽起袖子将手臂上的伤痕露出来,又接着哀求道:“公子今日虽救了我们,但这寒冬腊月的天,只怕没个挡风遮雨的地方,我们不出一日便会冻死在路上,请公子看在这孩子还小,又将你错认成爹爹的份上,收留我们两日吧,过两日我们寻到了去处,自会离开。”
白浅凝说得动容,小女娃也不甘示弱,跑上前再次抱住战千澈的大腿,委屈巴巴的喊道:“爹爹,我好冷,我是不是快冻死了?”
听着面前一大一小的哭声,战千澈只觉得头疼,从前十数年的征战杀伐让他养成了最刚硬冷情的性子,只是隐居的这些年,见惯了平民百姓之间朴实真诚的情意,不得不承认,他那颗坚硬如寒铁的心,也悄然的起了些变化。
看着面前两个单薄瘦小的身子,战千澈薄唇微启,说了句:“跟我走!”而后便径直朝不远处带院子的木屋走了过去。
见战千澈答应了,白浅凝和小女娃又是互看了一眼,伸手擦擦眼泪,小跑着追上去,跟着他进了院子。
这会儿天已经大亮了,白浅凝环顾了一圈这个不大不小的院落,院子就坐落在山脚,院中央矗立着一个大约四五十平米的小木屋,屋顶上还覆盖着厚厚的雪,几处破了洞的地方用捆好的稻草和木板简单的固定了一下,房前屋后都有一片空地,外围则是一圈用竹子围成的篱笆,足足有半个成人那么高。
进到屋内,只见木屋被匀匀的分为两间,内间不用说也知道是卧房,而外间就只放了一张桌子,两个条凳,靠窗的位置砌了个灶台放着零星的几个锅碗瓢盆,墙上挂着几张晾干了的动物毛皮,整个屋子空得跟刚被打劫了一般。
白浅凝看着这个一贫如洗的家,又扭头看向从进了院就一言不发,蹲在门口给兔子剥皮的战千澈,不由得在心底感叹起来:这么个年轻力壮的男人能把日子过成这样,真是白长了一张人神共愤的脸。
白浅凝摇摇头暗自盘算着,改明儿要是决定离开,走之前一定要给他指条明路,古代喜好亵玩男色的达官贵人可不少,想来靠着他这张脸,必定能撑起一整座青楼。
战千澈怎会知道自己一个骁勇善战、谋略过人的七王爷会被这个女人轻看成持家无能的山野莽夫,竟还想着让他去出卖男色。
或许是感觉到头顶传来怪异的目光,战千澈莫名的抬起头来,狭长的眸子灼灼的落在白浅凝那张春情乱泄的脸上,本就暗黑深沉的面孔显得更加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