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得猝不及防,谁也没有发现那两颗从战千澈手里飞出的石子,更不知道它们是如何击打在刘翠萍腿上的。
“是谁?”刘翠萍吃痛的跪在地上,扭头看向身后,只见战千澈依旧沉着眸子,一脸淡漠,想要发难,却根本没有证据。
正准备爬起来,徐婶子却是笑了:“哎哟!我说赵家的,怎么好好说着话,行这么大的礼啊?莫不是觉得自己理亏,想磕头认错?”
徐婶子的风凉话说完,旁边看热闹的老老少少算是彻底笑开了,却很快又被刘翠萍一个刀眼射过去,禁了声。
刘翠萍本就恼火,再一看自家两个女儿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没点眼力劲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吼道:“愣着干啥?两个白眼狼,快扶我起来。”
赵大妞和赵二妞这才连忙上前把跪在地上的自家老娘扶起来。
刘翠萍拍了拍裤腿上的灰,直起身,忍痛继续朝战千澈嚷道:“谢家闺女可是亲眼看见我家老三媳妇在你院子里的,你别想抵赖。要是识相就赶紧把人交出来,否则等村长赶集回来,有你好果子吃。”
“村长?”
战千澈薄唇轻启,眼中划过一抹鄙夷,只道:“你常日占着与村长的关系横行乡里,却不知公道自在人心,你且问问在场的乡邻,谁没受过你的欺压?今日我还就不信了,没凭没据,你当真能将我这屋子拆了。”
战千澈负手而立,墨色的衣诀迎风翩飞,言语里那股睥睨众生的气场令他不怒自威。
末了,见围在院外的人有了动摇,他才又和缓了语气,说道:“今日若有肯站出来披露赵家罪行的,我王七承诺,一人送一头野物过冬。”
听到这话,院外的村民们都纷纷响应起来,他们早就不满赵家的言行了,眼下若是能借着这个机会惩治了赵家,往后的日子倒也能安生了。
况且王七还承诺一人送一头野物,这大冬天的若是能吃上肉,一家老小不得乐晕过去。
“我先说,上个月刘翠萍撞倒了我家老婆子,还反咬一口,硬生生拿着村长的架子逼着我们给她赔了二十个铜板,若不是我家老二接济,只怕我和老婆子都得饿死。”
一个大约五十出头的老汉先开了口,边说边用手里拄着的拐杖戳着地上的土,一副捶胸顿足的模样。
战千澈见此,二话不说,拿出手上的竹笛吹了一声。很快,一只井口大的老鹰便叼着兔子出现在半空,老鹰一松口,兔子直直的落在老汉跟前的地上,砸晕了过去。
见这情形,村民们先是惊讶,待反应过来便争先恐后的陈述起赵家的罪状。
大到伤人夺财,小到侮辱谩骂,赵家一家八辈主宗犯下的罪孽都被村民们扯出来说了一遍。
起先刘翠萍还卖力的出声争辩,再到后来确实嗓子都喊哑了也无济于事,站在一旁的赵铁柱和赵家姐妹更是被说得面色燥红,险些要急晕过去了。
战千澈原本还有些怀疑白浅凝和小豆丁口中得活埋是否确有其事,听着院外村民们乌泱泱的控诉之声,却是心底已经有数。
只道:“好了!劳烦徐叔和石头将方才披露过赵家罪行的人,和他们陈述的罪行一一记下来,我王七答应过诸位的,三日内必定兑现,眼下我这院子被闹得乌烟瘴气,还请各位先散了,他日若需各位到县衙作证,必另付报酬。”
战千澈这话一说完,院外的人陆陆续续都散了,只有几个不放心的,又跑到徐叔跟前请他务必看清楚,证实自己是参与过的。
徐叔方才就照着战千澈的吩咐点了一遍人头,乡里乡邻的,谁来谁没来,扫一眼就记住了,便是点点头,央着相亲们先回家。
赵家人哪能想到战千澈会来这一出,再一琢磨他方才话里的意思,是要报官,心里那叫一个慌乱。
赵大妞赵二妞瞬间就统一了战线,直指自家老娘刻薄毒辣,得罪了那么多乡邻,害得他们都嫁不出去,现下照这情形还得被抓进衙门,若是受她老娘的拖累,被关个三年五年的,出来怕是连刘胡子那样的破烂货都不肯娶她们了。
想到这里,赵大妞更是心里不爽,朝自家老娘喊道:“娘,你快跟王七道个歉,让他别去报官。三弟媳妇本就是个不安生的,找回来也没用,依我看,咱们还是算了吧。”
此时的刘翠萍心理也犯了嘀咕,千算万算算不到这么个外乡人能有的法子让村民们开口控诉自己,现下她是进也不是,退又不甘,当真犯了难。
“怎么?还嫌罪孽不够,想加一条虐打妇女,活埋幼童的罪?”
战千澈冷凝着院中的一家人,若不是怕打草惊蛇,暴露身份,这一家子就该照着军营里的规矩,捆起来鞭打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