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浅凝面露疑色,张铁栓才赶紧上来打圆场:“这生娃的事男人哪会有啥毛病,不都在婆娘身上,我这两位兄弟不是怕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让白姑娘检查身子,再弄出什么闲话来嘛。”
“那这可难为我了,你们既要看病又声称自己没病,还不把媳妇一起带来,这样我怎么看?”
白浅凝故意露出一脸为难之色,抬眼望着他们等着看这三人到底玩得什么把戏。
只见她话音刚落,尹大力就忙不迭的赔笑接话道:“这也不难,白神医的方子既然治好了铁栓媳妇,那想必我们拿回去用着也能有效。”
这语气里明显带着试探之意,白浅凝一听便是笑了,接了话茬挑眉道:“那是自然,这方子是我祖传的治疗不孕的奇方,谁拿去都管用。”
听她这样说,张铁栓算是松了口气,眉开眼笑了,尹大力和张老五却是不免带上了几分怀疑。
“只是...,白神医,铁栓媳妇的药方我是见过的,里头的当归、赤芍、红花、丹参都是寻常补气滋阴的药材,若说这些药材能助孕还说得过去,但治不孕却有些说不过去了,这寻常之药照这样的计量搭配起来怎么就能成了治疗不孕的奇药?”
他这段话本没什么问题,却意外的让白浅凝对他们二人的身份有了猜测,方才见他们站在张铁栓身后总觉得有些不符合庄稼人的气韵,如今听着尹大力这么懂医理,白浅凝便知道这两人八九不离十是邻村的大夫,而他们此来正是为了套走自己助陈秋菊怀孕的方子。
说来那方子早就给过张铁栓,只是如他们所言,那药方里的药没有任何奇特之处,这才让两个懂的医理的大夫不辞辛劳硬要跟着跑这一趟,来问清楚那药方究竟有什么玄机。
只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白浅凝给陈秋菊开的药,本就是寻常的滋补药,真正有病的是张铁栓,他们倒是忘了看张铁栓的那张药方。
如今想来套走白浅凝的药方,白浅凝怎可能让他们如愿,故而,白浅凝便是在心底冷笑一声说道:“不论是何种病症,最初的起源不都是身子不济,真正治病的良药从来都不是那些名贵药材,我祖上是这一带有名的医士,用这方子可治好了不少人,你们若是信,便拿回去用用看,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白浅凝边说着话边朝他们身边踱步,果然嗅到了一股大夫身上独有的淡淡的药香。
而尹大力和张老五听了她的话倒是真的信了,心想这方子多半是他们顾虑过多了,要是真的没用张铁栓他媳妇怎可能用了不到两月便怀上了,这药材的玄妙之处,他们学医多年也早有感触,保不齐这些看是寻常的药材还能真有奇效。
因此,他们便是连连称谢,跟着张铁栓感恩戴德了一阵才告辞回家。
看人走了,白浅凝招呼着沉香和连翘将椅子搬进屋,便继续打算跟战千澈下棋,还心情颇好的样子。
“怎么了?外头那两个大夫这么有趣?”
战千澈指尖捏着一枚棋子笑问道。
白浅凝听他坐在屋中都能准确的说出那两人的身份到是不得不佩服,便是捻起一枚棋子落子问他:“你怎么就能确定那两人身份有假?”
“我日日和白神医朝夕相处、交颈而卧自然也识得了几分药理,那两人初来时佯装莽夫却又能精准的说出那几味药的功效,我自然能得出结论。只是却不明白你见着这几个故意来套药方的人为何还能如此高兴?”
“我高兴自是有我的道理,他们以为得了那样好的药方,能占着这便宜挣到不少银钱,却不知那方子压根不是什么治病良方,他们若用这方子替人治病,不出两月就会有人闹上门来,到时如何收场可就是他们要犯难的事了。”
白浅凝边说边也紧跟其后落下一枚棋子,满脸的得意模样,倒让战千澈看愣了,他无心去关心真假方子中间还藏着什么玄机,只是单看着面前这个小妮子眼底的笑意,他便也有了十二分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