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骂战千澈骂得那样难听,白浅凝只觉得心里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了,她把白夫人拉开,关上里屋的门,一字一顿的严肃道:“我的男人,容不得别人辱骂,你们进别人家里,却不懂得尊重两字,那我只能请你们出去了。”
白浅凝说完,便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紧接着守在门外的沉香连翘也进来了。
辱骂战千澈的事,别说白浅凝忍不了,即便是她们也听不得半个字。
“请吧!”
连翘板着脸将大门完全敞开,作势要过来撵人。
白夫人是见过世面的,看着连翘气势汹汹的样子,再加上她腰间还别着一柄匕首便知道连翘只怕不是寻常乡野丫头,故而她态度瞬间便软了下来,走到白浅凝身边又换了一副嘴脸讨好道:“小凝,我可是你爹你娘,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把你娘往屋外赶呀!我知道你这一年吃了不少苦头,可是我和你爹也过得不容易,你要是不肯跟我们回去嫁给言三公子,那些追债的人非得把你爹娘手给剁了不可。”
“你说什么?”
白浅凝这下总算明白了,敢情这这夫妻俩是打算把自己亲生女儿嫁出去换银子还债啊?
白浅凝冷笑一声,觉得可悲又无奈,看这夫妻二人的穿着和气派,根本不像缺银子的,可反过来想,能让他们这样尚且富硕的家庭惦记着用嫁女儿的方式换银子还债,那他们欠下的必定不是一笔小数目。
想到这里,白浅凝便继续追问道:“你们欠了什么人的银子,欠了多少?”
“还不都是那些赌场的吗,我每年给他们白送那么些银两,就这会儿一时还不上,他们就天天带人来家里闹,小凝,你不在家不知道啊,家里天天被闹得鸡飞狗跳的,东西都搬得差不多了,要不是前几日遇上言三公子,他帮忙打听到你的去处,我们还找不到你呢。”
白夫人跟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大堆,或许是觉得口渴了,便又兀自走回沙发上坐下喝了口茶。
白浅凝听着这乱七八糟的事情,蹙了蹙眉,再次在心底替原主不值,赌博这东西上了瘾就俨然变成一个无底洞,即便卖儿卖女都不一定填得上。
想到卖儿卖女,白浅凝心底便生了个疑惑,走到白夫人对面狐疑着问道:“娘,你还记得当日我是怎么离开的家,又是怎么会碰上人牙子的吗?”
听着白浅凝问话,白夫人脸上闪过一抹慌乱,白老爷也是满脸苦相。
“你......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白夫人试探着问了一句,待看到白浅凝点头后,好似松了一口气,才继续道:“你那天自己上街,说是去买东西,后来就没了音讯,我和你爹还有全府上上下下的人快把整个县城翻过来了也没找到你,这不,一晃都找了一年了。”
“哦!那还真是辛苦爹娘了。”
白浅凝咬牙接了一句,心底却已经有了猜测,只怕原主当日被变卖的事,和这对夫妇脱不了干系。
白浅凝冷着脸,白夫人却好似压根没看清她此刻的神情,赶忙摆手道:“为人父母的,找自己闺女哪有辛苦不辛苦一说。”
“呵!我是说你们这一年赌钱,输钱,被讨债的日子过得很辛苦吧?”白浅凝冷哼一声才继续道:“说吧,欠了多少钱,我替你们还了,全当尽孝,往后你们回去只当没我这个女儿,也别再来找我了。”
“还,还钱?小凝,你真愿意替我们还钱?”
一句话,白夫人只听了前半句,又或者说,她只在意那前半句。可是转念一想,她这女儿嫁到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怎么可能替她还得了那么多银两,白夫人脸上刚燃起的希望便又湮灭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