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凝说着便带着沉香一块儿绕回了前院。
陈秋菊躺在床上偏着头不愿意说话,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完全干透,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一动不动。
林大嫂坐在边上耐心的劝解着,让她凡事想开,都会过去的。
可这些话听在陈秋菊耳边却半点用都没有,她偏过头看了一眼林大嫂,冷冷道:“嫁错了人,哪那么容易过去?秋兰,不是姐嫉妒你,你当日伤了身子又毁了容,妹夫尚且还视你如珍宝,如今身子和脸都好了,成日有妹夫宠着,只怕更是泡在蜜罐里了。可我呢?嫁了这么个东西,这辈子都算是毁了,可怜我的孩子,他在我肚子里才五个多月,说没就没了,你说这事儿你让我怎么想开?啊?”
“姐!你别这样想,日子还长着呢。”林大嫂握住陈秋菊的手,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开导她了。
此时白浅凝走进屋子,唇边凝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见她过来,林大嫂便起身将位置让了出来。
白浅凝坐到陈秋菊床边,替她号了脉,淡笑道:“秋菊姐身体底子真好,能这么快醒过来,看来很快就能康复了。等你恢复好了,又何愁将来没有孩子呢?”
“再有孩子?呵......我凭什么还要给他生孩子?我要他张家断子绝孙!”
陈秋菊冷哼一声,眼里写满了决绝,想起自己从前如何想方设法的替张铁栓保全颜面,又平白喝了多少苦药才有的这个孩子,她心底便有万千悲愤的心绪无法言说。
而白浅凝见她终于对这段错误的婚姻死心了,心底倒也庆幸,便又道:“丧尽天良之人是不配有孩子,但秋菊姐你完全没必要为了这种人放弃自己生儿育女的权利,你要放弃的只有那个人渣。”
“你是说,让我姐跟那狗东西和离?”
林大嫂听了白浅凝的话,想想陈秋菊,便又颇有顾虑的问道:“和离是好,可是我姐这后半辈子该怎么办?谁来照顾她啊?”
听了这话,陈秋菊眸子也微微沉了沉,她心里清楚,在这样的时代,女人若是和离了,人生等同于判了死刑,不会再有男人愿意娶她了。
而白浅凝自然也明白她们心里的顾虑,便是轻叹一声耐心的跟她们分析道:“据我所知,秋菊姐你嫁到张家向来只有你照顾相公和公婆的时候,何时受过他们半点照顾?换个角度说即便是大户人家的奴仆任劳任怨的干了这么多年,也得拿到不少工钱吧,可你在张家什么都没得到,如今还落到这样的地步,像他们这样的夫家,不和离你等着吃苦受累一辈子吗?”
“可是......”陈秋菊低垂着眸子,含在口中的话又咽了回去。
白浅凝看出了她心底所想,并又接着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保证,你出了张家,往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过两天我得离开赵家村一阵,养殖场旁边那里有两间房子,你可以先搬过去住着,你要是愿意,我可以让徐叔想法子把你的户籍改到赵家村来,这样你们姐妹两也能相互有个照应,等你这两日身子调养好了就和林大嫂一起在厂里做事,工钱和林大嫂一样。”
“真的吗?”
陈秋菊听着白浅凝将自己往后的方方面面都打算得那样好,脸上终于露出了几丝笑意,她回握住白浅凝的手,一个劲儿的感激:“谢谢你,白姑娘,你是我陈秋菊的大恩人,往后我做牛做马.......”
“哎!哎!哎!”
白浅凝听着她这话赶紧制止,忙道:“我帮你不是为了让你做牛做马?我是希望在这样对女人极不公平的年代我们能多爱自己一点,还有啊,等我走了以后会给林大嫂他们涨工钱,加上奖金每月可以拿十多两银子,你要是想快点拿到工钱,就得尽快把身子养好了。”
“十多两?”
陈秋菊怀疑自己听错了,转头看自家妹子冲她点头,才迟疑着问:“我的工钱也能有这么多?”
“嗯,没错!相信你做不了两个月,那个人渣就得连滚带爬的来求你复合,到时候你可别给我动摇哦!”
白浅凝故意略带威胁的玩笑着,陈秋菊赶紧撑着身子起身表态:“不会不会,要是我挣了银子,喂狗也不给他,我恨不得拿把刀把他给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