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了回神,就听战千澈解释道:“说来也巧,这画是在程季的随身之物中发现的,这个程季是商贾子弟,想来应该也是辗转从别人手里买来的吧。”
“程季?就是你这面具的主人?”上官清云不禁直起身,朝战千澈追问。脸上的神情也多了几分迟疑。
战千澈不知他为何会这样问,便是点了点头说:“据韩语冰说这个程季是来车池县经商,恰好死在了她的花楼里,她才取下了此人的面皮做了这张面具。怎么?老先生认得此人?”
听着问话,上官清云却是微微摇头,静静地思索起来,很快,当他的目光落在战千澈带着面具的脸上时,眸子才微微缩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只问:“这个程季是不是一直待在济北?不久前才来的车池县?”
“老先生怎么知道?”战千澈连忙追问。
上官清云却是望着百里霜华的画卷上的那一枚落款笑着反问起他来:“你可知道天玺国国君耶律尘吗?”
“知道,相传母妃这画卷便是他画的,怎么?这个程季和耶律尘有什么联系吗?”
“如果不出所料,这个程季应该是天玺国的皇子,耶律尘的第二个儿子。”上官清云说着话,慢慢陷入了回忆,他一面回忆,一面慢慢道出了从前的一些事。
原来程季的真实身份是天玺国的二皇子,他的生母是百里霜华的亲妹妹,只是他十几岁起便被送到了邺国的济北县,悄悄隐藏身份搜集邺国的情报传递回国。
“所以,一直以来天玺国都在邺国秘密安插细作?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战千澈只觉得心中震惊,按当年的情形,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传递情报,这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听他问话,上官清云思量了片刻,好似并不愿提起某些事,但最终还是摇摇头说道:“罢了,当年之事我还是都告诉你吧。其实当年你母妃本该是要嫁给耶律尘的,是被先皇横刀夺爱,硬生生抢进宫的,后来你母妃生下了你,先皇待她也还不错,她便也心甘情愿的留在了先皇身边,只是耶律尘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夺妻之恨最终演变成了兵戎相接。”
“所以二十几年前天玺国和邺国的那场大战是因母妃而起的?”战千澈犹记得自己当时还年幼,但即便如此,在他的记忆里仍旧留下了好几幕母妃跪在地上痛苦着哀求他父皇的画面,现在想来,大概才理解了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年的天玺国远不如今日的繁盛,耶律尘举兵攻入邺国,几乎是倾了举国之力,先皇听到消息,立刻派了镇远大将军,骠骑大将军一起带兵镇压,当时几乎是压倒性的将天玺国的军队赶了回去。后来耶律尘见直接攻击不行,便改变了策略,不再发动大规模战争,而是隔三差五的命边境军队袭扰邺国驻军,这反反复复整整三年,弄得两国边境都不得安宁。
后来先皇恼了,派了人去直接挟持了耶律尘,你母妃听了消息,在先皇跟前苦苦的哀求了数日,先皇才命人放回了耶律尘,但也放下话,若天玺国.军队再不收手,便要出兵将其吞并,耶律尘这才消停了。只是明着消停了下来,却始终不甘心的耶律尘又开始卧薪尝胆,动起了在邺国安插细作、搜集情报的心思,只等天玺国发展起来,再重整旗鼓,利用搜集来的情报再次伺机进攻邺国。”
听到这里,战千澈渐渐明白了过来,心底却也又生了疑惑,他给上官清云续了杯茶又问:“只是如今母妃已经殡天多年,这个耶律尘若真痴心至此,五年前他便应该举兵替母妃复仇了,怎会等到今日,他的皇子也克死邺国,还未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