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庸这倒是少有的和孟小葵开了一个玩笑,似乎他们俩的坚冰,也在也有些融化。
孟小葵低下头扭扭捏捏地说道:“乌鸦嘴~不要你管~!”说完便跑出了房间。
林庸起身后,孟小葵已经没影了。简单洗漱整理完毕后,他来到名伶的房间前,这次他学乖了,没有直接推门进去,而是轻轻敲了敲房门。
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不一会儿,房间门打开了。
名伶画了些淡妆,头发高高地盘起,露出她细长白皙的颈项,看起来如此典雅。一身黑色修身呢绒大衣,配合紧身的裤袜与长筒皮靴,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脖子上搭着一条暗红色的围巾,还有微弱的寒香萦绕周身。
林庸一时神魂出窍。
“林庸~林庸!”她见林庸看得出神,唤了他两声。
“……啊?”林庸回过神来:“啊!我、那个什么……呃、你没穿衣服?哦不是,你哪儿来的这衣服?”
名伶脸一红,语气却依旧平淡:“瞎说什么呢……小葵借给我的,不好看吗?”
林庸同样支支吾吾,眼睛飘向远处:“凑合。”
名伶星辰般的双眼闪烁,却绣眉轻跌:“只是凑合吗?”
林庸使劲点点头:“相当凑合!哦,不是,挺好的,挺好的!”
名伶微微一笑:“行了,看来你病得都快到脑子了,我们快走吧。”
……………………
一路上,名伶踩着冷艳自信的步伐,像自带闪光灯一般,回头率达到了百分之百。
然而林庸的回头率则高达了百分之两百!为什么?任谁都会难以理解,为什么如此完美的女郎身边,走着的竟然是一个空着袖子的残疾人……
这次购物可谓是肉疼大出血,花了近两万多大元才将电脑设备配置齐全,林庸身上已经大包小包挂满了袋子,但只要自己能够提得动,他还是尽量让名伶轻松些。
在回去的路上,两人坐在出租车的后座里,东西又多,两人坐的很近,俱都保持着微妙的沉默,没有太多话。
林庸将后座的车窗按下一条缝,放冷风吹在自己的面颊生,只想将身边萦绕的温香赶走,不规律的心跳却总是让他无法平静。
他像是个傻子一般想到:为什么时间越久,自己越是和名伶距离却似乎越远,自己……到底做错了些什么?
却是名伶先打破了这场安静:
“林庸,我想……问你个事!”
林庸一听转过头来,眼神在名伶那绝美的面容上飘了一下,嘴角一勾赶紧将目光移开:
“怎么了?说吧。”
“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难道真的是因为……可怜我?”
林庸有些猝不及防:“你……怎么了,干嘛突然问这个?”
名伶眸光期盼,又尽不住忧伤:“只是想知道。”
林庸赶紧回到:“当然不是可怜你。”
“那是什么?”
“我…!”林庸话到嘴边,却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怎么说,卡在喉咙里半晌,才笨拙地说到:“我,我们曾经共患难,你也不止一次的救过我们。你的事我能帮就帮,能管就管,就当是我为自己这条命负责吧!”
这段话似乎十分在理,知恩分明,可入到名伶耳中,却让她升起一抹苦笑:
“那我问你,你那天在战斗最后,救援来到时,强行……抱住我,把我带上飞机,还说了句那样欺负我的话……”
完了,怎么提起这事来了,她竟然还记得!
这怎么回答啊!难道直接说自己当时耍流氓?
“怎么,难道你不想承认?”
算了,那句“我要睡你”虽不是出自林庸,却也是出自这具身体的口中啊!大男人做事敢作敢当,耍流氓又怎么样?要不还能有其他解释吗?
索性直接点,来个痛快吧!
林庸继续笨拙地说道:“讲道理,我当然不想承认!难道你忘了当时的情形了?当时我是打疯了!已经到了见到男人就想打!见到女人就想睡的地步!别说是你了,就算是七八十岁的老太太,我能抱着亲两个口!”
噗嗤,咳咳咳!
驾驶室的司机一个忍不住直接笑喷出来,赶紧咳嗽两声掩饰掩饰,继续开车。
名伶也笑着翻了个白眼:“那我还得感谢你嘴下留情了?”
“不不不,该道歉还是得道歉,当时已经完全没了理智,其实我对你……没有什么,你别往心里去。”
“那……好吧,我可以相信你只是昏了头。”
啊?这也能混过关?
其实在林庸心底,实在不想将这分裂人格让任何一个人知道,这种事情,对林庸来说,其实是一种莫大的阴影……和屈辱!好在这一关是过去了。
没想到名伶接着说道:“但是有一点我要说清,我们那场患难,是公平的,我虽然有救过你,但你也舍生忘死救过我们,要欠也是我欠你多一些,你没有责任对我付出这么多,我也……我也不想你付出这么多,帮我安顿和借我的钱,我会尽快还给你。以后,你……不要对我这么好了。”
说完,名伶抬眼看向车窗外的远处,竟也摇下车窗来,不知内心在想些什么。
两人紧坐的距离,此时像是突然拉开了天涯海角,林庸顿时慌张失落,无所适从。
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才几天,名伶就疏远我这么多,当初在病房的时候都还好好的啊?
想了半天,林庸终于想到了些什么:“是不是……小葵跟你说了些什么?”
肯定是她啊,这不是拆我的台吗?
林庸脑海里浮现出小葵幸灾乐祸嘻嘻笑的样子。
“你别瞎想,小葵是个好女孩,你别再让她伤心了,对她好点吧~我看得出来,你其实很在意她……”
林庸心中冷笑,啥?我在意她?哼!我回去不收拾得她叫妈妈!
呃……不对……应该是叫爸爸!
林庸赌气说到:“她一天就知道气我,又笨又娇的,满脑子都是恶作剧,我根本懒得搭理她~”
“为什么和我就是生死患难,和她就是冷漠?你曾危难的时候,她不是也在你身边,倾尽所有,去帮你吗?”
这一句将林庸说得定在那里,呆呆地想了半晌:“其实……我也没真生过她的气,只是觉得有时候,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算了,这是你们俩之间的事,我们到了。”
林庸这才发现,车已经停在了大学门口。
下车后,一阵失落停在心头,看来自己和名伶……真的已经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