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杜江已经大步走出招标中心大门,门外聚集着前来投标的企业的辅助人员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抽烟聊天,相互打趣,消磨时间。几个保安和叫卖的小贩穿行在人群之中。
穆超紧跨脚步,撵上杜江,一把挽住杜江的胳膊:“杜江哥,伤哪儿了?”
杜江倒吸一口凉气,蹲了下来,“哎哟你你、你这个小……疼死我了!”
穆超顺着他蹲下来。旁边的人们好奇地围过来。杜江身后有连续滴落的血迹。谢小娥迈前一步,踩住血迹,把它踏散了。
卖香烟瓜子的那位老大妈认得穆超,以为穆超受人欺负了,她穿过人群挤过来。
杜江小声对穆超说:“左肩膀给刺了一刀,赶快走!装着没事的样子走,别落人笑话!”
穆超打了个哈哈,扶着杜江的右臂,故意大声说:“啊——,杜江哥,不可能吧?中午喝的酒,现在还想吐啊。”
谢小娥配合着掩着鼻子。这年头,人们对醉汉没有兴趣。前面闪开一条路,穆超扶着杜江快步离开。人们看着他们的背影,唯有那位卖香烟瓜子的老大妈蹲了下来,观察着刚才被谢小娥踩踏的血迹。她知道,这个好心的孩子摊上事儿了,摊上见血的大事儿了。她从人群的腿缝里观察穆超的裤腿。血,好像不是从他身上滴下的。老大妈一手按着膝盖,慢慢起身,起身之后,毫不犹豫地跟踪过去。
穆超扶着杜江,回头:“小娥,快!你去打个的士来。”
谢小娥:“这一带交通管控,出租车不让停留,打不到的士。”
穆超:“你还没去,怎么知道打不到?”
杜江:“小娥讲的没错。”
穆超:“出去找找看,说不定正好有人打的来,立刻叫过来。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先包扎一下,把血止住。”
谢小娥掏出一方洁净的、散发着香味的手绢,递给穆超:“用这个吧。”
穆超一把扯过来,说:“快去!杜江哥流血太多了。”
穆超扶着杜江转过屋角,那里是一方草地,绿草茵茵,树木参差。杜江一屁股坐到草地上:“穆超,我有没有误事?”
穆超:“有惊无险。”
杜江咧着嘴:“血溅安徽大厦,你还说有惊无险呢。领导们经常叫我们要有拼搏精神,今天真是拿命拼了一场。”
“到底怎么回事?”穆超慢慢地解脱杜江的外套。
杜江:“我落入对手圈套了。”
这边,谢小娥匆忙往外跑,那位卖香烟瓜子的老大妈跟了过来,问:“姑娘,那两个人呢?”
谢小娥警觉地看看她:“不知道呀。”说完就走了。
老大妈顺着她来的方向,转过屋角,看到杜江半躺在草地上,穆超蹲在他身边。
谢小娥急匆匆地往外走,看到萨冰出来了,后面跟着钱说,钱说一边走,一边对着大哥大呼叫:“你他妈的怎么回事?”
萨冰追上谢小娥,喊道:“大姐!”
谢小娥一回头,说:“我认识你吗?”
萨冰:“穆超哥呢?”
谢小娥:“你怎么认识穆超?你是什么人?听你口音不像无为人。”
萨冰:“杜江哥是不是受伤了?”
谢小娥:“不知道。听不懂。”说完快步往前跑,一直跑到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