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胖子陷入迷茫之中:他们是什么关系?他们不是敌人吗?怎么茬儿又走到一起了?
“让开,让开!”一个拖车卖水果的推开傻站在路中央的林胖子。
林胖子索性一屁股坐到天桥桥墩下,那里不碍别人的事,像个安乐窝一样。他捡了三颗石子,摆布起来:这是萨冰,这是杜江,他们是敌人。这一颗石子是穆超,穆超跟萨冰是朋友。那就是说,穆超跟杜江是敌人。不对!如果穆超跟杜江是朋友,那么,萨冰跟杜江也是朋友,是朋友,萨冰还买凶干他?也不对!这么一想,林胖子思维混乱了。腹中,饥肠辘辘,他的思维变得断断续续,不能连贯。使劲地思索,完了林胖子似乎明白了一个起码的原则:为堂哥林大头报仇,只能找杜江,不能伤害穆超。难怪思芮说我在找死呢。如果找穆超,可不是找死咋的。
林胖子没有钱打的去追萨冰,又不能找穆超。可是,大头屈死这件事没有完,剩下唯一的线索就是卖香烟瓜子的那个老大妈。
林胖子分析认为,假如杜江还活着,极有可能躲藏在那个老大妈那里。
在北京西客站广场前的路牙边,一辆出租车停下,穆超和萨冰一前一后下了车。
穆超从后备箱里取出行李箱,萨冰摘下巨大的眼罩,露出眼睛周围的伤痕,青紫相间。
穆超:“今后有什么打算?”
萨冰:“最近两年跟着程少尘也挣了些钱,我想找一个好学校,上高中,考大学。”
“你表哥也是一时生气,打你正是把看成自己亲人才动手呢。”
萨冰指着自己的脸:“亲人就这么打吗?我继父都不敢动我一个指头呢。”
穆超:“动作是大了些!”
“这是动作?你哥哥这么动作过你吗?”
“我哥哥情况特殊,他天生的善佬,不会打人。”穆超笑说,“依我的意思,过一段时间,等少尘厂长气消了,还回来,啊?我们一起跑业务。”
“好马不吃回头草!”
穆超盯着他:“对啊,好马不吃回头草,你回去上高中不就是吃回头草吗?我呢比你痴长几岁,我知道,现在再让你捡起书本,谈何容易啊?你以为大学的门槛那么好跨的?”
“就算跑业务,我也不会再给他干了,他那个人心术不正,太危险了!早晚会陪着他栽,成了他垫背的。”
穆超郑重地说:“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我就跟你说实话了,来的时候,我大哥叫我带话给你,如果你愿意,他想请你加盟他的飞虹电线电缆厂。”
萨冰摇摇头:“感谢穆大哥的好心,我想,暂时恐怕不行。”
“为什么呢?”
“程少尘就骂我吃里爬外。我现在去投靠穆广大哥,那不等于不打自招了吗?”
在北京亚运村会展中心旁边的无为宾馆。
前一天,穆超把杜江的行李箱带回来。今天,穆广把杜江的行李箱交到服务台,说:“麻烦你们帮我把这个托运给青海省西江市,给这个人收。”他交给服务员一个详细地址,“费用一并计到我房费里。”
服务员是一位热心的大嫂,她双手接住,说:“好说,没事,放心吧,穆厂长。”
这时,从隔间走出宾馆经理,经理名字叫赵贤涛。赵贤涛主动给穆广敬烟:“穆厂长,最近印堂发亮,生意场上一定很顺吧?”
穆广:“哪里?托你们这些老乡的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