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夜,已经失踪了快一天的石竹终于有回音。
“大兄,大兄,你猜猜我找到了谁?”
田籍:“……”
石竹:“猜猜嘛!”
田籍:“……”
石竹:“好吧好吧,我知道大兄心情不好!直说吧,我跟踪那几个暗哨,无意中跟到了一个当仆人的,听他跟人说话时提到,他的主人是田克之。”
“田克之?田仁寿之子?”田籍终于有了反应,“那仆人怎么样了?”
石竹:“他说田克之最近因为一位女子的事情心情非常不好,所以他特意请来几位画师准备取悦主人。”
“田克之心情不好?画师?取悦?”
就在田籍听得一头雾水之际,便听石竹又道:“他无意中说漏嘴了那女子的称谓。”
“孟妫。”
……
糜乡往日的祭祀都在城外郊祠,这次却临时在城中搭建祭坛,改在城内祭祀,一时吸引了乡中上上下下过来围观。
祭坛主体是一座数丈见方的夯土台,四周站满守卫,就连田猛四名紫龙卫,虽然明言要监督私祭,但也仅能守在祭坛入口旁盯着,不允许靠近。
时辰一到,一名长得满肚肥肠的中年男子在一众护卫的簇拥开路中,来到祭坛下方。
“他就是田仁寿,仁房一位颇有威望的族老。”田猛悄声跟田籍介绍道,“登临秩二大祝多年了。”
田籍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将此人面目印入脑海中,随后向田猛打听道:“听说他长子田克之也来了,不知是哪位?”
田猛指了指人群中的另一群护卫,便见当中站着一位衣着华贵的贵族子弟,面目本还算清秀,只可惜眼眶凹陷发黑,脸色浮白,一副亏空过度的模样,也不知是否某些运动做多了的缘故。
“这位田克之只是个凡人。”田籍中心里嘀咕道,“这就好办多了。”
这时日头升到斜半空,田仁寿背阳而站,面对他的人群大都低着头不能直视。
田仁寿不过轻轻抬起手,人群便迅速安静下来。
“本日糜乡大祭,乃是我平原田氏,念乡梓们饱受时疫之苦,故大祭天地以驱疫。”
说到这里,底下属于仁房的子弟纷纷抚掌高呼起来,大赞如此仁德之举,不愧仁房之名。
就连几名代表义房来观礼的族老,也都含笑连连点头,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反观大部分糜乡乡民见到前排田氏的人欢呼,初时都有些茫然无措,毕竟田仁寿离大家有一段距离,谁听清楚他刚刚说了什么。
不过乡吏们懂得察言观色,迅速在人群中往来鼓动,很快,后排乡民也终于传出山呼海啸般的赞叹与感激声。
这时田仁寿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看向了田猛等人。
糜乡本来就是田氏仁房的食邑,这底下的乡民都被仁房视作奴仆,谁在意奴仆感不感激自己呢?
不过是做给紫龙卫看罢了。
“只要此祭确实有益于糜乡百姓,我便当什么也看不见了。”田猛轻叹一声,对田仁寿拱了拱手,示意祭祀仪式可以继续了。
随后在田仁寿扬声宣布道:“大祭开始,请乡巫上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