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你不熟悉?”
“啊?熟悉啊,怎么可能不熟悉!毕竟是每天上台都要用的嘛,不过都是别人给我画,我也不关注这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听了云茜的话变得敏感了,面对沈墨旸的时候,总有一种他在试探自己的感觉。
“……”
“你好。”
“你,好。”
感觉到沈墨旸有点不对劲,严臻一直盯着他看,没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女人,正朝着自己走过来。
“我的琴是意大利的师傅手工定制的,希望……你能善待它。”
这女人一身浅粉色的演出服,脸上还着比较夸张的妆,满脸都是不舍得把自己手里的小提琴箱交给她。
“额,我就借用一下。”
“可是……”
被人这么一说,严臻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突然想起自己当初那架小提琴也是手工定制的,而且琴枕上还刻着自己的名字。
当初也是宝贝的要命,现在……多半已经不知道被康庭宇那个混蛋扔到哪里去了吧?
女人听她这么说,疑惑地扭头看向了旁边面无表情的沈墨旸。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好好保存的,谢谢你愿意把它交给我。”
两边看了看严臻立马就懂了,多半是沈墨旸直接吃重金把这琴买了回来,不过对于他这种大直男来说,可能一架小提琴根本不算什么吧。
也是为了安慰那个女生,严臻赶紧承诺。像是骑士被赋予宝剑一样,双手接过那架琴,小心翼翼的提着,对原来的主人微微笑道。
简单地准备了一下,严臻就要上台了,也是好久不碰小提琴了,多少有些手抖,刚才在后台还简单的练习了一下,还行能称之为“宝刀未老”。
站在聚光灯下,严臻落落大方地上台朝着台下鞠了一躬,虽然也根本没什么人关注她,然后自顾自的架起了小提琴放在肩上,指尖流转悠扬的旋律就传了出来。
台下依旧是闹哄哄的,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话,无非就是一些客套的问候和所谓的生意,在这一大群各怀心思的人当中,沈墨旸显得格外安静。
端着一杯酒坐在角落里,深沉的眼眸始终注视着台上看着那女人闭着眼睛自我陶醉的样子。
眉头越皱越紧,手上的杯子也不自觉地用力握紧。
是错觉吗?是因为自己胡思乱想的太久,已经疯掉了吗?
为什么感觉她越来越像严臻,就连平时的一颦一笑,和此刻在台上演出的模样,都能让他想起当初自己带着鸭舌帽,跑到维也纳金色大厅,隐藏在观众席里,听她演奏会的场景?
一模一样。
尤其是乐器演奏这种事情,其实每一个乐手都有自己的小习惯,而在台上那个明明叫夏臻的女人,却把严臻的每一个细节都模仿得如此之像。
沈墨旸感觉自己快疯了,脑子里面就像是有两个声音,一个代表理智,一个代表疯狂。
理智告诉他,严臻已经死了七年,而台上那个不过就是个替代品,永远都只是东施效颦。
偏偏疯狂的那个告诉他,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万一真的是呢,万一是严臻的灵魂转世到了夏臻的身体里呢?
那个疯狂的想法太美好,就像是梦境一样,让他很是沉迷,无法逃离。
一曲终了,台上的女人又鞠了一躬,再次落落大方的下去,零星有几个人在鼓掌,只有他一个从头听到尾的人,半点动作都没有。
严臻下台,眼角还有些湿润,已经很久不摸小提琴,太久没有站上过舞台,也太久没有做过自己了。
说不清为什么心底莫名升起一丝悲凉,曾经还是严臻的身份是总会动不动感慨到这世界让人带了太多的假面,每天都在做虚伪的自己,很难真的放开天性。
可如今每天提心吊胆的模仿别人,以一个全新的身份重新生活,一方面感谢上天又给了一次机会,让她重新来过,另一方面却又开始怀念曾经那个哪怕虚伪的自己。
“……”
正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无法自拔,严臻表情哀伤,有些失魂落魄地提着小提琴往外面走,抬眼却正撞上了一双深沉如海的眼眸。
沈墨旸站在她面前一言不发,表情很是复杂,严臻盯着那双眼睛看了好半天,诧异的发现这情绪很有可能叫做怀念。
“你,怎么了?”
“你到底,是谁?”男人的声音带着沙哑低沉,还有些不可置信,和几乎微不可闻的颤抖。
“我……”
“你们怎么在这里啊?对了,今天是我第一次听你拉小提琴呢,果然是很厉害,怪不得要特意在别人的婚礼上秀一下。”
两人面对面站着,严臻心里慌得要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打断了她,是容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