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侍卫被拉回来后也冷静了下来,看到陆宽似笑非笑的表情,吓得脖子往里面一缩,不敢吭声了。
年长侍卫狠狠地瞪了年轻侍卫一眼,随即转过头,弯腰忙不迭地对陆宽陪笑道。
“大人有大量,大人您千万别和我们一般见识,打我们还脏了您的手呢,您就把我们当个屁放了吧。大人,别因为跟我们置气,耽误了您的正事啊。”
这个年长的侍卫倒是个识时务,能屈能伸的角色,省了陆宽不少麻烦。
陆宽假装高傲地抬了抬鼻子,不屑地看了两名侍卫一眼,嫌弃地哼了一声,随即故意把长袖一甩,震得哗哗响,转身昂首进入观星楼了。
眼瞅着陆宽的背影消失在楼内,年轻侍卫才敢小声嘀咕,自我安慰道,“切,区区一个八品保章正,芝麻大点儿的官,威风什么?不就是个例行查验吗,至于吗……”
看见这个年轻侍卫差点闯下大祸还不服气,年长侍卫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白眼说道,“行了行了,消停点吧你小子,要不是你二叔跟我是过命的交情,老子今天才懒得管你小子死活!”
“叔,我就是气不过那个保章正的态度,有官身怎么了?有官身就可以不讲规矩了吗?原则上,就算是监正大人进入观星楼,还不是要接受例行查验?”
“你小子脑袋是个榆木疙瘩吗?懂什么叫察言观色,什么叫灵活变通吗,你个傻小子简直要把我气死……”
侍卫的抱怨声陆宽是听不到了,他已经穿过一层大厅,走向了通往观星楼的二层的楼梯。
还未完全进入,陆宽就听见此起彼伏的说话声。
“哎,孙毅,你的太白星观测表第三页好像有误。”
“丁宏,我要的太阴星过去三十年的运行数据准备好了吗?”
“……”
大齐司天监的对外的主要办公地点在观星楼一层;二层则是不对外,只对内,负责观星数据的整理和计算。因此入夜后,观星楼一层空荡荡的,而二层才刚开始热闹起来。
看到新进来一个人,二层楼梯门口几人抬头扫了一眼,发现来人是个自己不认识的保章正后,就又低头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并未上前盘问。
陆宽松了口气,这倒是跟他预期的一致,二层大部分人忙着做自己的事情,没有见到个陌生人就上前攀谈。
他仔细回忆了那些之前进来的保章正的动作和语气,也装作自己负责今夜的观测任务,淡定自若地从一排排司天监官吏们身边穿过,稳步快速向通往下一层的楼梯走去。
三层楼梯口有一名侍卫在看守,看到陆宽靠近,立刻低声喝道。
“这位大人,还请出示牙牌,告知为何前往上层?”
陆宽淡定自若地将伪造的牙牌递过,假装有些焦急地说道。
“今天不小心起晚了些,再晚怕是赶不上观测今夜会出现的星孛了……”
一边说,一边用眼神暗示侍卫,赶紧放行吧。
侍卫仔细查验牙牌,发现无误后,脸上露出了深深的疑惑,他一边仔细打量陆宽,一边恭敬地将牙牌递还给了陆宽,但是身子却没动,依然牢牢卡着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