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不高兴,甚至还有点儿想哭。
爷,驸马爷,咱打个商量好吧,您能别这么折腾小的了吗?您再这样不按套路步步紧逼,楚子寻这个纨绔子弟的人设就顶不住了,小的可不能为了和您斗智斗勇掉马甲啊,真掉了睿王殿下还不得杀人灭口啊!
只有楚子寻自己清楚,如今的玉离公子,过着多窝囊的日子。他也好,千机门也好,一点儿也不像人们说得那么潇洒。
潇洒个屁!楚子寻忍不住爆粗口。在百里臻手底下讨生活的,哪个过得有人样,个个儿不是跑得跟狗欢子似的,要是一不小心死了,那也只能被算作是能力不够,根本不会有什么人同情你。更甚者,连块棺材板都没有!
楚少爷可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就是家里的银票都能砌成个陵寝了,怎么能惨到连棺材板都没有呢?于是,在给百里臻卖命之前,楚少爷选了上好的木材、玉石、金属等材料,给自己准备了好几口样式不一、材料不同的棺材,看到完工之后,他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您也犯不着这么和自己过意不去吧。别说是楚子寻身边儿的人,就是来给他打棺材的工匠,都没见过此等怪事儿。
哪有年轻气盛的人给自己做棺材的,还一气儿做个好几口,非要一层一层能套起来,这不是诚心咒自己早死早超生嘛。而且还个个做得如此富(俗)贵(气),这钱是搁在口袋里烧着了吗,还是太多了睡觉都不安生,真是不懂他们有钱人在想什么。
楚子寻不屑地看着周围的一群人,他们懂什么,这可是他楚少爷安身立命的玄学。说着,他还摸了摸手边棺材镶金的角,高兴地扬了扬眉。
没错,只有雍容华贵的棺材才配得上同样雍容华贵的楚少爷。
好了,心定了,出门干活儿。
......然而,出了那么多次门,干了那么多次活儿,如今是楚子寻头一次觉得自己距离要用上那几口棺材那么近的。
而且,可能还是死在自(百)己(里)人(臻)手里。
楚子寻的直觉告诉他,阿绫是个不能招惹的存在,不然,百里臻绝对会立时要了他的命。虽然他没想出这其间的因果关系,但是他的直觉一向准得逆天,由不得他不信。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接吧,不是;不接吧,也不是。
真是烦人,明明是他自己的东西,怎么能借出这么一屁股麻烦?
楚子寻还在寻思着阿绫是不是故意套路他,又想之前她对这银镜颇为感兴趣的表情,甚至猜测起了之前她掉了会儿队究竟是拿着镜子做了什么......他一时之间想了很多很多,却没一个能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于是,他的手就僵在身侧,没伸出去。
阿绫见他不接,也没理她,便又唤了声:“楚公子?”
“啊......啊!”楚子寻一个愣怔,忙点了点头,可却出了点头,再做不出什么了。
阿绫有些狐疑地微微拧起了眉头,而后转眼看向百里臻。
你这兄弟,怕不是个傻的。
她用眼神这么忱挚地说。
百里臻:......
于是,下一瞬,楚子寻直接接到了来自百里臻询(威)问(胁)的目光。这如有实质的眼神,仿佛将他直接推进了他准备好的棺材里。
楚子寻颤颤巍巍地接了镜子,有对阿绫说了一通感谢的话,仿佛他才是那个得了好处的。
而这一幕落在一旁的隋清逸眼里,就成了楚子寻和阿绫关系好的“铁证”。
看来是俩二百五。
走在后面的阿绫撇了撇嘴角,前面两个男人都法都斗了一路了,她又不傻,因为什么一清二楚。不过,她既不清楚楚子寻一副怕怕的样子,也不清楚隋清逸怎么就和她哥俩好了,但这并不妨碍她将这俩熊孩子判定为二百五。
特别遗憾的是,当俩二百五碰到一起的时候,非但不能得出五百的结论,恐怕还只能变成二百五的平方——毕竟,智障欢乐多,两个智障碰撞出来的何止双倍的欢乐,那简直是欢乐的平方嘛!
哎,百里臻也是命苦,居然路上还跟着这么两位。
说着,她就对身旁白衣黑心的男人,投去了“小可怜儿”的眼神。
百里臻:......
所以为什么这个小丫头的眼神可以这么丰富!
还有,她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因为之前在林中,他没及时阻止她做出那些逾矩的行为,所以她的胆子被他给练出来了?
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都敢一次一次用眼神“非礼”他了。
真是得寸进尺!
百里臻刚想着是不是要“警告”她一番,却在感觉到空气中传来的一丝微弱的杀气时,收敛了心神。
他的目光落在面前之人的脸上,却见她方才咋咋呼呼的小脸儿上,表情也渐渐凝滞了起来。
呵,连她都能察觉到啊。
百里臻周围的侍卫已自动变换了阵型,个个凝视着前方,手搭在剑柄上,而后不自由地紧握起来。
他们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对方的到来。
风止,树静,林间霎时如死一般的沉寂。
“这群狗东西!”楚子寻低骂了一声,尽管他只是喃喃自语,但在此时却显得格外清晰。
他的话音一落,便有着一队黑衣人马携着凌厉的风从天而降。待落到地上,才发觉这群人不仅穿着黑色的衣服,还戴着黑色的头套,除了两只眼睛露在外面之外,整个人都隐匿在那虚空的黑色里。
虽然这个时候是不该笑的,但是——
——如果不笑的话,整个人都会骇得发抖哦。
“您还真是步步该灾呢,殿下。”
看着身旁神色淡然的男人,阿绫浅声道。
其实她是想给他讲个冷笑话的。
比如,这群家伙真像fff团啊。
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