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为什么会到非常不好的程度呢?鬼才知道。
话虽如此,阿绫还是非常捧场地问了句:“......不知,敢问殿下,这是为何?”以免某位殿下特别强调之后,还冷场了,那才是真的“非常不好”了。
阿绫不介意给百里臻一个diss容珵禹的机会,反正嘛,她也不认识容珵禹,随便百里臻单方面抹黑吧,只要这尊大佛高兴就好。他高兴了,说不定就可以早点儿从她这儿飘走,然后她就可以好好睡觉了。
人吃饱喝足之后,可是很容易犯困的。
“本王天生与他气场不和,他也这么觉得,正好相看两厌。”百里臻倒是没拂开阿绫的面子,倒是回答了一句,只不过,这话听起来跟没说一样。
至少阿绫觉得很鬼扯,这就好像小孩a说我和隔壁小孩b关系不好,是因为他们家门长得不好看一样,关键小孩b看起来好像也很认可这件事。
二人一个生下来便是东裕的储君,另一个虽然因为元帝保护独子的私心没有立为储君,却也是迟早要继位的。这样的两个人,代表的便是两个国家,二人相处之间,至少在明面上,是不该掺杂什么私心的。
可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却居然“明目张胆”地互相嫌弃。
真是夭寿了!
阿绫很想掀开百里臻和容珵禹的头盖骨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她倒是以前在挖掘现场,把被掀开的头盖骨给组装回去,这活儿之所以交给她,并不是因为阿绫胆子大,还因为她记忆力好,收了多少骨头都记得清清楚楚,老教授特喜欢她这种“人形自走模型图”。
——真·掀起你的头盖骨。
当然,容珵禹不在跟前掀不成,百里臻的......更掀不成。
“......就因为这个?”阿绫嘴唇有些抽搐,她又问了一句,确认道。
“就这个理由还不够吗?”百里臻却是反问道,不过,不等阿绫给出答案,他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或许他觉得他讨厌本王更甚,至于理由,方才蔺景然已经说了。”
蔺景然方才说,百里臻和容珵禹关系不好,因为十二年前东裕皇后和攸宁公主的事情。
只因为这事儿发生在大汉,且至今真相不明,便足够容珵禹恨上大汉、恨上百里臻一辈子的了。
蔺景然说这话的时候,带了些颇为遗憾的口气,尽管他的表情倒是挺轻松的。那感觉,好像如果十二年前啥事儿都没发生的话,那么如今,说不定大汉和东裕还可以在这一代完成当年没完成的联姻,结成儿女亲家。至于结亲的是谁......蔺景然说着看了看百里臻,那眼神指向意义明显——至于他本人,那就是个纯粹看戏的了。
当年上一辈儿里,大汉和西梁分别送出了嫡公主,结亲的又分别是西梁的太子和东裕的皇帝,若是再度联姻的话,怎么着双方的位份也不能低了。而且,当年也正是因为大汉和东裕双方都没有合适人选,这件事情才暂时被搁置下来的。
不过蔺景然这话也不乏挑事儿的成分。毕竟,从身份和年岁上来说,百里臻与这位攸宁公主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可偏偏她刚一出生,东裕那位成帝就给她订了安国公世子苏昭为驸马,这一举动,显而易见的就是从源头上,拒绝和大汉联姻。虽然了解内情的,都知道成帝疼爱一双儿女之心,他此举,确实不过单纯只是一个不忍女儿远嫁的慈父之心,与国家政治并没有任何关系,但是给外人看来的,就是一种毫不留情的拒绝。
百里臻这身份、这地位、这颜值,自是不愁媳妇找,但是,被人主动拒绝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好在元帝也并不计较这事儿,当年事发之后,成帝知道自己当年事情做得不地道,也心里念着对方当年的宽厚,因而在丧妻失女的悲痛中,也没故意发难大汉。只不过,这事儿搁在当事人百里臻身上,就未必如是了,有事没事提一提,心里总归要膈应这事儿的。
阿绫算是看出来了,蔺景然就是个搅屎棍,反正他也知道百里臻和容珵禹关系很差,干脆就搅一搅,然后,前排吃瓜看戏。
“倘若那位攸宁公主寻到的话,这些年的误解才会消除吧?”阿绫试探性地问道,她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儿的症结就在十二年前的事情上。终有一天,百里臻和蔺景然都会继位,成为大汉和东裕的君王,两人就这么彼此仇视着,对他们个人也好,对整个国家也好,都没有任何好处。
相较于百里臻,现在很明显是容珵禹更难搞一些。隔着国仇家恨,哪怕明知道十二年前的事情,大汉没有任何动机去做,他心头亦是意难平的。刚好,百里臻又是个完全不愿意低头、不懂得迁就的性子,两个人就这么理所当然的,杠上了。
“谁知道呢,希望渺茫。”百里臻的口气终于随意了一些。
十二年过去了,正常人都不会对这种事情抱什么希望了。
而且,即便找回来又能如何?要知道,攸宁公主事发之时只有三岁,且不说她能否还留存着三岁之前的记忆,这十二年间会让人产生多么巨大的变化,不用细想也能明白。无论是被好人家教养成普通的孩子,还是被迫嫁入一个低下的人家,亦或是更惨些,干脆不幸沦落入风尘,无论哪种,都与本该在皇室的生活天差地别。
如今东裕皇室尚存和她关系亲近的,也就其祖母皇太后、其父成帝,以及其兄太子,再有就是与其有姻亲关系和婚约的安国公府一家,哪怕东裕皇室无条件接纳她,她又是否能融入进这个曾经的家族中呢?换言之,她真死了反倒一了百了,而倘若她回来,对谁都不是好事儿。
更何况,百里臻还是重活一世的,知道这其中的内幕,她活着,已是绝无可能。招不够对外说,他也不能说死罢了。
阿绫跟着叹了口气,也不知百里臻说的希望渺茫,是攸宁公主活着希望渺茫,还是他和容珵禹之间关系修复希望渺茫。
不过,下面,百里臻紧接着一句话,便给了阿绫准确的答案。
只听他用他那好听的声音,轻哼了一声,有些不屑地道:“再说了,他说消除就消除啊,他脸这么大啊。”
阿绫:......
不,您的脸比较大,您的脸又大又圆,就像是天上的月亮一样,行不?
小孩子啊!三天两头闹脾气的,几岁的人啦!
心里疯狂吐槽,阿绫嘴上还得顺着他的话去哄:“您说的是,您说的是。”
当然,哄得有多敷衍,有眼睛长耳朵的都知道。
“即便两国关系一直如此,也无所谓。”知道阿绫态度敷衍,百里臻却还是多解释了一句,“容珵禹虽不好相与,但他却好懂,他如今做事原则只有一个,便是寻他那妹妹,只要不在这上面与他为敌,便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