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长枪面具人要动手,荆州王急忙拉住,说道:“那老人有些邪乎,能不招惹就尽量不招惹,只要他们不碍事,随他们!”
他们之所以杀掉山上的匪人,一来是怕走漏风声,二来是嫌匪人碍事。
现在风声已经走漏,碍事的也不是山匪,也就犯不着为一个匪人和一个来历不明的老人对上。
老人虽已经很老,步履却十分矫健,白面书生一路小跑,也没能跟上老人的步伐。
下山路口,茅屋还在,酒铺也在。
老人招呼白面书生坐在院中石桌前。
白面书生好奇的看着这个算是救命恩人的老人。
琢磨着老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要到两州山脚下开酒铺。
为山上的宝贝?
看着也不像,若是为山上的宝贝,他岂非应该在深渊洞中,或者是山顶,不应该在酒铺里。
最后,白面书生得出一个结论,老人是一个——神秘的人。
老人问正在沉思的白面书生道:“二大王喝酒还是喝茶?”
白面书生闻言,急忙起身抱拳说道:“多谢老前辈搭救在下性命,在下往后定当报答!”
老人笑着道:“你不说喝什么,那么就喝酒好了。”
至于白面书生感谢救命之恩的话,老人好似一句都没听进去。
两个人,两坛酒,一人一坛。
老人坐在白面书生对面,看着眉清目秀,没有一点凶相却做匪人的白面书生说道:“小老儿冒昧问一句,你怎地会在山上做匪人,我看你一介书生,也不是干打家劫舍勾搭的人,其中难道有什么隐情不成?”
老人也就多嘴一问,没想到还真问出一些东西。
白面书生听到老人的问话,抬起手臂用袖口擦拭着眼角流出的泪水,伤感的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完的,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老人笑道:“壶中酒很多,不如你就说说,今日我们不用花生下酒,就用往事下酒好了!”
白面书生见老人如此说,也不好继续推辞不说,抱起酒坛喝一口说道:“我本是荆州一个宋家子弟,只因说错一句话惹荆州王的儿子不高兴,荆州王就下令把我家满门抄斩,我因躲在枯井里,才躲过一劫。”
“等我从枯井里出来,繁荣的家族变成一片废墟,活生生的家人都变成冷冰冰的死人。”
“我一时忍不住嚎啕大哭,悲痛欲绝,却不小心让两个守在废墟外的兵卒听到哀痛声,他们追着要杀我。”
“我一直逃,逃到一个马场里,就躲在马厩里,两个士兵查找一番,没发现我的人,就走了。”
“我知道不能待在荆州城,不然迟早会被发现的,从马厩出来以后,我就偷了一匹马,逃出荆州城。”
“那时悲痛欲绝,也不知去哪里好,沿着大路一直逃。”
“因为逃得太急,马不停蹄奔逃一天,座下马被累死了,我又徒步奔逃,阴差阳错逃到两州山,被山上大王捉去,大王看我有些学识就让我做军师,我给大王出了不少好主意,大王就封我为一个二大王。”
“唉……”
说到这里,白面书生已经哭成泪人。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白面书生哽咽着说道:“都言百无一用是书生,我恨自己不是武夫是书生,我若是武夫,一人一刀早就杀到荆州城,剁下荆州王父子的狗头祭奠我宋家亡魂!”
故事已尽,酒坛已空。
老人仰头长叹道: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