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的安排就是这样,有没有异议?老子可是提前和你们说好了,有什么问题现在就提出来,现在要是不提出来,一旦上了战场,我给你们任命的组长,小组长,那就是你们的绝对指挥官,必须令行禁止。
我们虽然是袍泽,虽然是兄弟,但更是一支军队,一支想打胜仗杀鬼子保家卫国的军队,那就必须纪律严明,有绝对的纪律,哪个要是违抗命令不听指挥导,致了什么重大的损失,那就不要怪我这个教官不讲情面,枪毙你那都是轻的。”
说到这里韩征叹了口气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只有令行禁止才能将一支队伍所有的力量凝聚在一起,发挥出最强战斗力。
我答应过你们,这次是去缅甸杀鬼子打胜仗的,我们一路溃败了这么多次,败的甚至连咱们自己都不明白究竟为什么,可就是这么一路溃败下来,像蛀虫地老鼠一样活着。
我知道这绝不是大家想要的,没有人想不明不白地活着,总得做点儿什么,特别是咱们这样的军人,总得做点儿什么。
我们这支队伍现在一共有79人,但我知道,从缅甸回来的时候咱们这支队伍肯定是不足79人了。
我不知道你们之中谁会永远地沉睡在缅甸那块土地上。
或许是你迷龙,也或许是你孟烦了,或者是我,或者是康丫,没有人知道到了战场上之后会发生什么。
但这些都不打紧了,军人保家卫国,马革裹尸,能死在战场上这是咱们最大的荣耀,人也就活那几十年,不管怎样都难逃一死,与其活的窝囊,不如死他娘一个轰轰烈烈,也不枉来这人世间走这么一遭,也不枉咱们这男儿之身!”
“只是有一点,咱们不能连战场都没有上就栽在路上了,何人中途不得掉队,都听明白没有?”
“明白——”队员们放声回应道。
“好,现在是下午三点钟,明天一大早咱们就出发,至于今天下午,大家就放松一下,我给大家放个假,粮食什么的就不要浪费了,虞团座这次送来的可不止是粮食,武器,药物,还有钱,看来咱团座还是深明大义的,提前把咱的军饷给发了。
那还犹豫什么?花呀!总不能去了缅甸拿着钱找小鬼子买东西吧?”
哈哈哈——
队员们笑作一团,在孟烦了几人的分发下,所有人很快拿到了属于自己的一份军饷。
虽说不算丰厚,甚至是少的可怜,但是对于这群溃兵们来说,还有什么比眼前更要惊喜呢?一个个早就心花怒放了。
队员们领了钱,虽然还在收容站院子里,但心早就飞到禅达的集市上,不知道飞到什么食物,什么衣物,什么相好的身上了。
只是临行前韩征交代道:“放松一下可以,只是你们所有人都给我记好了,可以花钱,但绝对不许扰民。”
“是——”队员们应道。
“晚上八点钟之前全体人员返回收容站,解散!”
哗啦一下子,早就按捺不住的队员们一个个挤着涌着出了收容站的大门,马上就要上战场了,兴奋之中夹杂着压抑,队员们的确需要好好的释放一下,他们拿着手中的军饷,欢天喜地地向着禅达的集市冲去。
一大群的散财童子啊!
就当是这些溃兵们这些日子对禅达百姓们的回馈好了。
但队员们并没有走完,孟烦了留了下来,还有阿译,迷龙,康丫,不辣,要麻,寡妇……
原来特训队的组长小组长们都没有走。
韩征笑道:“你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不出去放松放松?”
迷龙道:“我们可不像那些瘪犊子玩意儿,手上拿了两个钱就穷得瑟,留着这工夫还不如好好的在收容站睡一觉,养精蓄锐,明天一大早儿好赶路到缅甸杀鬼子去。”
“就是。”要麻应道。
不辣觉得可惜,“也不知道家里的爹娘怎么样了,要是有法子的话我倒是想把这些军饷给寄回去。”
留下来的果然都是有想法的,也难怪大家会是特训队的指挥官们。
韩征笑道:“瞧你们这点儿出息,人活着还怕挣不到钱吗?”
说着韩征将属于自己的那份军饷塞到了孟烦了的手里,“烦啦,你把这些钱给小醉送去,另外咱们这次的粮食分配完之后还结余了一些,一起给小醉送去,告诉她尽管吃,尽管用,周围我也托人帮着照应了,让她等我们回来。”
迷龙愣了下,乐道:“教官,你还有相好的呢?”
孟烦了道:“迷龙,别瞎说,那是多半已经成仁了的川军团陈连长的妹妹,是咱们川军团烈士的家属,一个女孩子家在这禅达无依无靠的怎么能生活的下去?教官认了小醉姑娘做妹妹。”
“这或许是咱们最后能为陈连长做的一些事情了。”韩征叹道。
组长和小组长们愣了片刻,一个个连忙将手插进兜里,把兜彻底摸空,然后将一堆一堆有些乱糟糟的纸币全部塞到了孟烦了的手上。
“烦啦,这些算是我们的一份儿,全给妹子带过去吧!”
孟烦了怔怔地看着兄弟们,“谢谢,谢谢,我替小醉谢谢大家了。”
他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不辣的身上,“不辣,你不是想把这些军饷寄回去给你爹娘嘛?你把钱给了小醉,自己爹娘怎么办?”
不辣不以为意道:“我们湖蓝人大气着嘞,哪个在乎这点儿的钱喽!”
韩征道:“我辈军人征战沙场,别无所图,唯一希望的是在自己成仁之后,家人能够得到应有的照顾。
小醉是我们川军团烈士的家属,那就是咱们自己的妹妹。
烦啦,别婆婆妈妈了,赶紧去吧,你就告诉小醉,这是她川军团的一群哥哥们送给她的礼物。”
“是。”
孟烦了应道,转身出了收容站,向着陈小醉的家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