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烤瓷假牙。”白晚舟耐心解释道。
国君还是不大敢相信,哪有这么像真牙的假牙,转念一想真牙是一颗颗长在肉里的,这么完整的弄下来也不可能,便将信将疑的捡起重新观察。
白晚舟笑道,“您不会以为这是从哪个死人嘴里掏出来的吧?”
被说中心事,国君有些不好意思。
“您见过哪个活人的牙能这么整齐,这么洁白?”
白晚舟这么一说,国君便信了,他从前和封太后一般爱抽水烟,那牙黄得不敢张嘴。
“这怎么戴?”当了瘪嘴糟老头这么多天,他特怀念有牙的日子,主要是怀念肉味儿。
白晚舟哄孩子似的哄他,“我来帮您戴,张开嘴,对,啊。”
一通操作猛如虎,牙就这么戴上去了,国君对着腮帮子摸了又摸,不敢相信这玩意就这样“长”到自己嘴里了,“嘿,还真牢靠。”
白晚舟不失时机的掏出一面铜镜和一把牙刷,“一开始会有点异物感,习惯就好。假牙和真牙一样需要清洁保养,您每天晚上睡觉前要摘下来,拿这刷子刷一刷。”
国君嘎巴嘎巴的空嚼了两下,又夹一块肉到嘴里,咀嚼无碍,满意极了,“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厉害!”
白晚舟谦虚道,“为国君效劳,是晚舟的荣幸呀。”
国君高兴之后,又是心酸,若他的龙儿凤儿在,岂不比这丫头更孝顺?说不定孙子都有七八十来个了。
见国君忽的冷下脸,白晚舟乖巧的替他盛饭夹菜,“国君爷爷快吃,饭菜都快凉了。”
国君又是一怔,“你……叫寡人什么?”
白晚舟抿唇,“是晚舟唐突了,晚舟瞧着国君的年岁大约可以做晚舟爷爷了,而晚舟又无父无母,更从未见过祖父母长什么样,心里就把国君当做了自己爷爷。”
国君眼眶泛泪,“好!丫头,寡人认你做干孙女,你可愿意?”
干什么孙女,咱是您亲孙女!
但时机未到,现在还不能说,白晚舟道,“能有国君这样英武的爷爷,晚舟怎么可能不愿意?“说着就甜甜喊了一声,“爷爷~~”
这一声“爷爷”把国君的心都喊化了,眼眶顿时有泪水滚落,他要面子,连忙偷偷擦了,将白晚舟拉到怀中,“好孙女,你可愿跟寡人回小宛?”
忘了您还被软禁着呢吗?白晚舟撇撇嘴,“愿意是愿意的,只是您现在……不方便吧?”
国君接下来的话才是让白晚舟瞠目结舌,“你只要愿意跟寡人回小宛,寡人便和东秦停战!”
这一瞬间,白晚舟的眼睛也不禁酸涩,这是她的亲外公!
他承受了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剧痛,对子孙后代的渴望已经达到空前绝后的境地,他为儿女无故失踪而战,却也愿意为了一个和女儿长相酷似的小丫头停战。
这是长辈对晚辈最最深沉的爱。
白晚舟几乎忍不住想告诉他,自己就是他的亲孙。
南宫丞就在这时走了进来,打断了这对祖孙之间的温馨,“这些日子委屈国君了。”
国君不耐烦的冷觑他一眼,“少跟寡人废话,寡人要见南宫彧。”
白晚舟替他解释,“国君说要认我做干孙女,只要我肯跟他回小宛,他愿意停战修好。”
南宫丞当场就不淡定了,让他的女人去小宛,怎么可能!
“国君这未免有些强人所难,晚舟是小王未婚妻,怎么能让我们夫妻分离?”
国君带着审视的目光冷冷打量了他一番,俨然已经带了家长的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