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一下子就急了,立马从被子里探出头来,露出一张哭花的小脸,“我没有。”
梁辰昭见自家妹妹平日里圆溜溜的大眼睛,此时都哭的肿了起来,心都纠成一团了,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拿出帕子给她擦着眼泪,“乖,到底怎么了,”边擦边拍着妹妹的背,就像小时候一样,每次她哭着找母后的时候,他的太子哥哥就是这般哄着自己。
安然又控制不住落下了眼泪,忆起前世从那个女人口中,听到了太子哥哥的惨状,只觉得脑海里仿佛要炸开一样,心口几乎揪心的疼,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砸的梁辰昭都快疯了,“乖,不哭了,然然,没事了,啊,是不是做噩梦,不怕了不怕了,兄长在呢。”他搂住妹妹,露出的眼里是无边的冷意,究竟是谁,让他的妹妹如此难过,想到这里,他恨不得立刻将人抓来千刀万剐。
安然感受着身前温暖宽厚的怀抱,慢慢的平复了心情,同时自己也慢慢冷静了下来,她咬住唇瓣,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前世的事情,可是,她害怕,害怕他们不相信她,重来一次,她太小心翼翼了,深怕被当成怪物,失去这份失而复得的温暖。
最终,她抿紧嘴唇,“太子哥哥,如果我说,我说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三皇兄要害我们,你相信我吗。”话落她就闭上了眼睛,整个人身子都僵住了。
梁辰昭愣住,缓缓低头,看着妹妹此时的模样,见她小脸绷的紧紧的,唇都抿了起来,还有脸上几乎实质的绝望,都让他心疼的无法呼吸,他缓缓拍了拍少女的头,“傻瓜,兄长最相信的就是你了,无论什么。”
安然终于忍不住了,抱住梁辰昭的腰,呜咽出声,抽抽噎噎的把前世的事情一一道来,等到她说完,已经是月上中天了,梁辰昭的面色随着安然的述说不断的变化着,得知父皇和自己先后身亡,最疼爱的妹妹,也被那个女人和三皇子害死,虽然妹妹在说到自己的时候含含糊糊,可他怎么能不明白,既然梁司亦能狠心对着他们动手,那么那个恶毒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放过自己最疼爱的妹妹。
此时见妹妹说完以后,一脸忐忑的看着自己,他心脏都疼得一抽一抽的,妹妹前世到底受了多了苦,才能什么都如此小心翼翼的,就连面对同胞的兄长,都这般患得患失,仅仅是小妹嘴里简单的叙述,都叫他恨不得将人千刀万剐,未免自己的表情吓到妹妹,他强行压下心底的怒火,轻轻抚了抚妹妹的长发,“不怕了,不怕了,就当是一场梦,我们先用膳,用完膳在睡一觉,醒来就都好了,好吗?”
安然乖乖的点头,那小模样,让梁辰昭恨不得将最好的东西都给她,拍了拍安然的头,他起身叫来了宫女,随即又回来,扶着安然用完膳,这才安抚着她睡下,拍着她的背,像小时候一样,哄着她睡着,吩咐人点了安神香,他这才匆忙去了养心殿。
父子俩几乎是彻夜长谈,直至第二天天亮,梁辰昭才回到了东宫,此时养心殿里,当今天子面沉如水,儿子的话太过骇然听闻,但若是小女儿说出来的,哪怕真的只是一场梦,他也会将它放在心上,更何况,听昭儿的描述,他也明白了,恐怕女儿所言是真,这让他怎能不气怒,好一个牧云景,好一个三皇子,好一个手段高超的毒妇,他神色变化不定,几乎恨不得立马将人弄进宫来,挫骨扬灰了,想起女儿受的苦,他心都哆嗦了起来,他千娇万宠的女儿,舍不得说一句重话的女儿,甚至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吃了这么多苦,连命都丢了,想到这里,他恨不得锤死儿子嘴里的自己,被蒙了眼了,看不出来牧云景的狼子野心吗,既然还赐婚,怕不是昏了头。
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恨不得弄死前世的自己,而他身边的大太监,万宝公公,此时都快哭了,我滴个亲娘啊,陛下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对着自己发脾气了,看着当今陛下一会儿右手拍自己左手一下,一会儿又右脚踢自己左脚一下,他吓得恨不得缩成一团,免得陛下等会回过神来,拿他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