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啊,瑶姐,咱们第一啊,比赛前谁敢想象,咱们竟然打败了程晟阳?瑶姐,您的功劳不可小觑。您是没看到,长柏那张脸....呃...”
于多闭上嘴,乖乖的躲进队伍后面,愣是不敢探出半个头。
他口中的长柏,就在大门口站着,似乎在等什么人。
程晟阳见他们出来,也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神情不变,笑眯眯上前,对席俨道:
“晚上,我们两队一起吃个饭?就在酒店楼上,我请,怎么样?”
席俨回头,询问队员意见。
于多不敢吭声,其他人不好拂了他的意,只好点点头。
“好,今晚七点。”
-
晚上,酒店七楼,长柏一中一群人很快打成一片。席俨从卫生间走出来时,一抬眼就瞧见了程晟阳。
他依靠在栏杆上,手指间夹着根烟,缓缓吐出一团雾,眯着眼看向席俨,神情懒怠:
“聊聊?”
面前这个竞争对手,他们从初中打到现在,席俨还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
走上前,席俨腰背挺直,眼睛望着百米高楼下的夜景,说:“聊什么?”
“.....”程晟阳掐了烟,眼睫微垂:“游光瑶呢?一晚上都没看到她。”
听到她的名字,席俨诧异的转过头,定定的看着他,像是没回过神。
“有什么好惊讶的。”程晟阳没有掩饰,苦笑:“她很特别,不是吗?”
“你有见过像她这样的女生吗?高傲、骄矜,明明姿态语气都是不讨喜的样子,可放到她身上,根本讨厌不起来。”
“我只见过她一次,注意力就忍不住跟着她跑。我自认为和你是同类人。那你呢,你和她一个班,就没有一点点的心动?”
最后一句,程晟阳直直的望着他,目光审视。
席俨搭在栏杆上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像是过了很久,程晟阳听到他回答:
“.....游光瑶,下午就回去了。”
完全是不相关的答案,可程晟阳似乎隐约听到,刚刚身旁那个人,轻轻的、逃避似的“嗯”了一声。
他以为那是错觉,可潜意识里又在告诉自己,那就是席俨的回答。
话题中的特别女孩游光瑶,此时正坐在宽敞的豪车中,身旁坐着艾青珊,外面是飞驰而过的夜景,她怀里拥着抱枕,靠在皮椅上打盹。
艾青珊:“我不说你能想到吗?短短三个月,咱们的沈飞朗弟弟,竟然进了全国决赛,还拿了第一?我的天啊,他和我说的时候,我以为我在做梦?!
怪不得这几个月跟失踪人口似的,一直不回消息,原来是跑去打电竞了。
‘你要悄悄地优秀,然后惊艳所有人’这句话完全就是沈弟弟的座右铭啊!
沈弟弟明天就携带光环回归了,游光瑶同学,请问您有什么计划吗?”
游光瑶掀了掀眼皮,敷衍道:“随便。”
“.....m,游光瑶,你还能再敷衍一点吗?知道这消息你就这么淡定?就这么随便,啊哈?!”
游光瑶勉强再将眼皮掀大些:“不是,堡丁姐姐,这个消息,从我上车到现在,您已经说了不下三次了,我也曾惊讶过的,好吗?
放过我吧,我要补觉了,有什么明天说啊!”
“.....”
几个小时后,四轮小车停在游光瑶家门口,艾青珊咬牙道:“陈叔,赶紧把她给我踹下车!!”
-
程晟阳喝了点酒,脑子稍微有点晕,正准备掏出房卡时,余光注意到一个人。
是个女孩。
她穿着白色连衣裙,头发被细心的挽起,扎了个丸子头,皮肤白皙细腻,一双杏眼又圆又亮,微微咬着下唇,神情乖巧,脸颊带粉。
眼里小心翼翼掩藏着那丝不甘。
和游光瑶完全不同的类型,她柔顺、可爱、甜美,但偏偏少了点味道。
程晟阳稍稍清醒了些,忍着不耐道:“方萱萱,你有什么事吗?”
方萱萱下唇咬的很紧。
刚刚走廊上,程晟阳和席俨都没有注意到,藏在角落里的那个她。、
听到那犹如咒语的三个字,她整个人如置冰窟,心里的那些阴暗情绪蜂拥般涌来。
凭什么,又是为什么,不管她走到哪里,都会听到“游光瑶”这个名字?而方萱萱这个人永远像个摆设,像个透明人。
省赛上的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折磨。
方萱萱一直都很自信,她并不比游光瑶输多少,她拿过的奖项,站过的讲台,方萱萱都得到了。提前半年准备这场比赛,她自认为能大放光芒,被席俨注意,被队员赞美。
可站在那个平台,和游光瑶真正的交了手,对比之下,她才发现自己多么不值一提。
她的速度、她的胆量、她的自信,方萱萱都差了一大截。
可她并不认为是自己的错,游光瑶有家境,有底气,才能这么理直气壮,换做她方萱萱成了游萱萱,她相信自己也一定可以。
她迫切的想要别人知道她的苦楚,周静是第一个,那么程晟阳就是第二个。
方萱萱猛地抬起头,神情坚定又怯懦,像是鼓起勇气,粉唇微张。
她说:“程学长,我遇到了一些问题,有些话想和你说!”
空气寂静了几秒,方萱萱视线紧紧锁在他身上。程晟阳觉得自己要晕倒了,头疼眼睛疼耳朵也疼。
他活了十八年,第一次碰到,一个只见了两次面的女生,要和他谈人生问题情感纠纷。
尤其像方萱萱这种有点手段又楚楚可怜的小兔子,能说出什么,程晟阳不用细想都猜的七七八八了。
他深吸一口气,表情狰狞:“......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