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过来,王府中的景象和外面果真大不相同,处处雕梁画栋,草木葳蕤,自有一股气势在里头,徐妙筠留心自己的一举一动,也不敢多看,随着领路的婢‘女’进了康王妃居住的澄心院。
康王妃三十多的人了,却依旧光彩照人,像是二十多岁的少‘妇’,穿着大红‘色’闪金刻丝的褙子,带着赤金凤冠,原本是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身份,笑容却十分慈爱。
徐妙筠‘欲’行礼却被她扶起来拉到身边坐下,笑道:“真是个粉雕‘玉’琢的可人姑娘,我是没福气的,生了三个儿子却没有‘女’儿,以后你就做我‘女’儿吧。”
徐妙筠低头道:“王妃盛情,妙筠不敢当。”
康王妃笑道:“怎么不敢当,当年你祖父是王爷的老师,你父亲和伯父都和王爷称兄道弟的,你也算王爷和我的侄‘女’了,都是自家人,切莫外道了才是。”又问徐老太太和徐家诸人。
徐妙筠道:“祖母远在杭州,妙筠来之前身子骨十分硬朗,家里伯父伯母和哥哥姐姐也都好,有劳王妃挂念。”
康王妃见徐妙筠轻声细语,是越看越喜欢,想起昨夜康王爷联姻的提议,也觉得十分妥当,徐家眼见着是要起来的,于王爷也是有力的左膀右臂,尤其是徐景焕,他在杭州学子中十分有名气,是人人敬仰的才子。
今科杭州府又出了不少进士,比如钱登科和魏涯,名次靠前,又和徐景焕十分要好,拉拢了徐景焕,也就相当于拉拢了杭州学子,这可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更何况徐景焕如今贵为状元,不管是才智还是谋略都十分出众,又是那样的英俊,康王妃真恨自己没个‘女’儿,若是有个‘女’儿,正好叫徐景焕做了‘女’婿,一个‘女’婿半个儿,那就真是一家人了。
自己无‘女’,就只能从徐景焕的妹妹身上打主意,自己三个儿子,定有一个能入得了徐景焕的眼,到时候徐景焕成了康王府的舅爷,同样会为王爷效力。
康王妃越想越满意,原先还担心徐妙筠无知,如今见规矩举止不错,也就放下了心,徐妙筠却被康王妃打量的心里发‘毛’,她以为只要自己打扮的穷酸些,想来康王妃就会认为她见识短浅,纵然看着哥哥的面子让她暂住,也不会太亲近,只要康王妃不喜欢她,想来她也就远离了康王府的是非,没想到竟‘弄’巧成拙了。
徐妙筠低着头只是不吭声,希望康王妃觉得自己木讷,可康王妃却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心里想,到底是大家闺秀,谨言慎行的,就比那些自以为伶牙俐齿,实则巧言令‘色’的强!
待到婢‘女’通报说安成郡王等人来,徐妙筠这才松了口气,忙起身‘欲’回避,被康王妃一把拉住:“都是一家人,你当成兄长一样就成,用不着避讳。”徐妙筠只得坐下,心里也想看看安成郡王的长相。
安成郡王是皇上的长孙,表字伯让,关系亲近的都叫他的表字,今年十七岁,却已经如芝兰‘玉’树般俊秀‘挺’拔,他素来喜爱读书,人也很聪明,皇上见了十分喜欢,也因此对康王爷多了几分另眼相待,如今和同样优秀的徐景焕站在一处,竟然不分伯仲,就是康王妃也难说是自己的儿子更好还是徐景焕更好。
大家行了礼,分次序坐下,徐景焕看着坐在王妃身边的妹妹,起身道:“妹妹在王府有劳王妃费心了,若是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地方还请王妃恕罪。”
康王妃嗔道:“就你客套话多,我们娘儿俩一见如故,好着呢,不用你多费心,你若是担心,每隔五天来看看,若是瘦了一丁点,只管来问我。”
安成郡王笑看着徐景焕:“母妃早就盼着有个温柔可爱的妹妹陪伴着,如今可算是如愿了。”
康王妃便笑着给徐妙筠介绍三个儿子:“这是我的长子安成郡王,表字伯让,你叫伯让哥哥便是,这是次子安宜郡王,表字仲然,你叫仲然哥哥,最小的是安清郡王,他比你小一岁,你直呼他叔宁便是了。”徐妙筠一一行了礼。
如果说安成郡王是一块温润如‘玉’的美‘玉’的话,那安宜郡王便是一颗钻石,他的俊美很是明显,也极为耀眼,最小的安清郡王则活泼可爱,虽然身形已经‘抽’条,个子也拔高了,可脸上还是带着几分稚嫩。
徐景焕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明白康王妃是打的什么主意,可打算归打算,只要自己不点头,康王妃总不能把妹妹抢过去做儿媳‘妇’吧,他看徐妙筠规规矩矩的行礼,并没有抬眼看三位郡王,便放下了心,只要妹妹不动心,他保管康王妃的算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徐妙筠被安排住在澄心院后头的静心斋,名字虽然老气,房舍却十分‘精’美,地方很是宽敞,还有两个康王妃拨来伺候的丫头,一个叫菊霜,一个叫松雪。
菊霜笑着指着空空的‘床’铺:“王妃怕姑娘睡不惯府里的被褥,所以虽然准备了新的,却没铺上去,只看姑娘的意思,姑娘若是用自己的便用自己的,若是用新的,奴婢立刻取来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