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夫人见端王妃居然放下了架子示弱,一时间不免有些踌躇,可让她低声下气的赔礼道歉,她也做不来,脸‘色’涨得通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唐二‘奶’‘奶’是个伶俐人,若是李茂文放任不管,凭着安家和端王府的闹腾劲,估计唐囡囡也没什么好果子吃,这事往轻了说是普通的纷争,往重了说,则是端王康王两派的人争斗。
可李茂文雷厉风行的都罚了,那就是普通的同窗之间闹矛盾,在学里发生的事,学里的先生又处理了,就是端王只怕也不好说什么。
偏生安夫人不识趣,若是一上来低眉顺眼的认错,冯家就是生气也未必好意思追究,如今她一盛气凌人,惹得李茂文不高兴不说,冯家也不会善罢甘休,就是闹到皇上跟前,安家也未必占得了便宜。
想到这儿,唐二‘奶’‘奶’微微一笑,反而和徐沛凝寒暄起来:“听说徐二少爷受伤了,可曾痊愈?”
当着端王妃的面问这句话,尤其是孙继良现在已经带伤被发配去了苦寒之地,可谓是戳端王妃的心窝子,徐沛凝微微一笑,道:“多谢二‘奶’‘奶’关心,我二哥福泽深厚,已经痊愈了,不过祖母不放心,要他再养一阵子呢。”
唐二‘奶’‘奶’唏嘘道:“出了这样的事,也不知道老太太多伤心呢,查出来是谁打的没有?天子脚下敢行凶伤人,真是无法无天。”
徐沛凝道:“谁说不是呢,可没有证据,也不好闹大,没的叫人家说徐家轻狂,二哥没留下什么病根,已经是万幸了。”
唐二‘奶’‘奶’点头:“这也是祖上有德,换了旁人,素日里就横行霸道,仗势欺人,落难的时候也没人会同情怜悯,相反,还会说这是天理报应,拍手称快呢。”
端王妃听得清清楚楚,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安夫人却以为唐二‘奶’‘奶’是在讥讽她,气的‘胸’口起伏不定,说不出话来。
很快,冯夫人也过来了,她上了年纪,对冯贞贞珍爱如宝,如今乍一听说冯贞贞受伤了,险些没晕过去,不顾阻拦就来了沉烟楼。
冯夫人的母亲可是皇上的‘奶’娘,也是因为这层关系,皇上时常戏称自己是冯德的大舅兄,把自己放在了冯夫人兄弟的位置上,‘奶’娘去世的时候,皇上甚至亲自去吊唁,哭的伤心极了,三天没上早朝,冯家也成为朝中特立独行,无人敢惹的一家。
冯大‘奶’‘奶’纵然再生气,辈分摆在那里,也不好说别的,冯夫人却直接指着安夫人的鼻子大骂:“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嚣张!你们安家不过是靠着宫里的娘娘这才封了侯,说什么世家大族,知书识礼,我呸!骨子里还是粗俗的贱民!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哪家的姑娘是这样的?如今伤了我孙‘女’,没事也就罢了,若是有事,我叫你闺‘女’陪葬!”
冯夫人的话不仅难听,还把安家的老底都掀了,安贵妃的父亲其实只是个贫苦的百姓,养着一儿一‘女’,皇上微服出巡的时候见安贵妃荆钗布裙,难掩丽‘色’,这才收入**。
安贵妃也是个有手段的,这才左右逢源,一直得意到现在,安家也随之‘鸡’犬升天,安贵妃的父亲被封为忠远侯,只当了一年的侯爷就去世了,爵位由安贵妃的哥哥继承。
冯夫人话音一落,不说安夫人无地自容,就是端王妃脸‘色’也十分难看,冯大‘奶’‘奶’则愣住了,唐二‘奶’‘奶’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上前扶住了冯夫人:“您可别着急,伤了身体,皇上知道了岂不也跟着着急?要说也是我们家囡囡不懂事,非要争那一口气,这才起了争执,害的冯姑娘受伤,您就原谅她这一回,我回去定要告诉她爹,好好教训她。”
冯夫人道:“你也别和我打马虎眼,孰是孰非我分得清,别说拌嘴吵架,就是动手打人我也是见过的,可拿什么不好,偏偏去拿砚台,分明是要置人于死地!可见这姑娘心思歹毒!”
唐二‘奶’‘奶’道:“谁说不是,囡囡说安姑娘要打的是徐姑娘,你说徐姑娘和她有什么仇?怎么就下这样的死手?”
安夫人脸‘色’全都白了,不住地出冷汗,端王妃则一声不吭站着,徐沛凝想了想,事情闹大了,谢家是要跟着吃亏的,如今谢家要把‘女’儿嫁到徐家,也算是自家人了,她怎么也不能叫谢家吃亏啊。
遂上前朝冯夫人行礼:“说起来事情都因我们妙筠而起,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们也都不清楚,如今既然几位夫人都在,我想趁着这个机会当着先生的面把事情说清楚,若是有误会,把误会解开了也就好了,毕竟同在沉烟楼念书,走出去就是同窗,闹大了谢家也跟着没脸,几位妹妹也都坏了名声,几位夫人意下如何呢?”
旁人不说,谢大太太先点头称是:“说的是,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还是把误会说清楚了好。”
冯夫人也点头:“你倒是懂规矩,也好,我倒要听听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唐囡囡主动请缨:“我来说我来说。”遂把自己和徐妙筠说话,芳‘玉’郡主如何出言讽刺,自己如何反击,安长宁如何出手相帮,又出手打徐妙筠,落空了又拿砚台砸人的事无巨细的说了,唐囡囡指着芳‘玉’郡主:“你问她我说的可有错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