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宁道:“我也没把她怎么样。就是气她瞒着你,不告诉你罢了。”
裴青青笑道:“她不瞒着,还能主动提起来挑唆我闹事不成?我虽然觉得不舒坦,可对她我是没有怨言的,你也别跟她横眉冷对的,多伤人心啊。”
泰宁道:“我就知道,我是好心没好报,反倒落了你埋怨。”
裴青青忙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的,我领情的呀。”
泰宁偷偷看着徐妙筠,忽然觉得心绪复杂,一时间脑海里五味具杂,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伯让走后的第二十天,徐妙筠收到了第一封信,信上说他已经到了江南,现在淮安落脚,正准备去扬州,因为徐景焕要回杭州祭祖的缘故,过一阵子还要去杭州,让徐妙筠不要担心。
徐妙筠把信拿去给太后和太皇太后看,两位老人家也都放下了心,晚上徐妙筠抱着效贤在‘床’上教他认信上的字,效贤现在已经认了,几乎常用的字都能认出来,一封信也认了个七七八八。
他平日里很少有机会被徐妙筠哄着睡觉,因此伯让走后的日子对他来说都美得不行,笑嘻嘻的在宽大的‘床’上翻跟头,徐妙筠抓住他咯吱他,效贤咯咯笑着,手脚并用着躲开。
最后母子两个人都笑闹着累了,并肩躺着说悄悄话,效贤说:“我长大了要娶莹莹做媳‘妇’。”
徐妙筠有些惊讶:“你知道什么是娶媳‘妇’么?”
效贤很自豪的点头:“知道,囡囡姨说娶媳‘妇’就是要和她生活在一起,就像父皇和母后一样。”徐妙筠一边暗骂唐囡囡不教她儿子好的,一边道:“那你为什么要莹莹做你的媳‘妇’?”
效贤答得很干脆:“因为她长得好看。”
徐妙筠笑起来:“你还知道什么叫好看啊,可是如果莹莹长大后不想做你的媳‘妇’怎么办?”
效贤显然没想到这一点,一直以来的有求必应让他觉得没什么得不到的东西,因此徐妙筠的这番话倒把他难住了,他想了想道:“那母后觉得该怎么办?”
徐妙筠笑道:“娶媳‘妇’这件事不光要看你喜不喜欢,最关键的还是两厢情愿,如果莹莹不想嫁给你,你非得娶她,那么她肯定很伤心,你想想,如果盼姐儿非要嫁给你,你却不喜欢她,你心里是什么滋味?”
效贤‘露’出沉思的表情,徐妙筠笑道:“效贤努力念书,以后变得越来越聪明,越来越能干,让莹莹喜欢你,愿意嫁给你好不好?”
效贤这才‘露’出了笑脸,使劲点了点头。
伯让不在宫里,徐妙筠和效贤的日子便守着十天半月送来的一封书信慢悠悠的过,端午节那一天,晏静宜生下了次子。徐老太太取名为盛宁,因为昌哥儿才三个月,盛哥儿又刚出生,茂哥儿就不像以前似的受到关注,徐妙筠便把他接进宫来和效贤作伴。
谁知茂哥儿见到徐妙筠后和她说悄悄话,内容居然和效贤一样,也是“我要娶莹莹做媳‘妇’。”
徐妙筠大为惊讶,问他为什么,茂哥儿的理由和效贤不一样,茂哥儿道:“莹莹睡着的样子很安静。我很喜欢。”
徐妙筠笑起来。把效贤和茂哥儿叫到一处。道:“莹莹将来是要嫁给致远表弟的,你们俩都没份,以后别想这事了。”
效贤和茂哥儿对视一眼,虽然没有反驳。却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服气。
伯让是在六月底回来的,这一趟江南之行,让他变黑了,也瘦了一些,幸好效贤没觉得陌生,反而欢呼着冲上去大声喊着:“父皇!”
伯让笑呵呵的把他抱起来举得老高,效贤扭着身子,抬起脚,差点把脚印印到伯让脸上。伯让赶忙将他放下来,徐妙筠笑着上前牵住了效贤的手,伯让笑‘吟’‘吟’看着徐妙筠,将她揽在怀里,一旁服‘侍’的人都低下了头。可效贤却在一旁蹦来跳去的拉着伯让的衣裳:“父皇抱我,父皇抱我。”
伯让一只手将他拎起来,一只手揽着徐妙筠进了屋子。
因为伯让的归来,宫里原本的一潭静水立刻沸腾起来,宫‘女’太监们也都喜气洋洋的,当起差来也有劲,说话的嗓‘门’都比平时高了几分。
伯让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来,痛痛快快洗了个澡,然后去给太皇太后和太后请安,回来后徐妙筠已经准备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伯让在外头哪有什么好饭好菜,不过填饱肚子罢了,如今吃着凤仪宫小厨房的饭菜,只觉得久违了,效贤在一旁跑来跑去,或者是学着徐妙筠的样子歪歪斜斜的举着筷子给伯让布菜,或者是爬到伯让膝上让伯让喂他。
伯让的心情很好,说起了坐船的一件趣事:“谢‘玉’树要学人家在船头钓鱼,结果船一晃悠,险些没栽下去,幸好你哥哥在旁边眼疾手快给拉住了,不然指不定现在在哪儿喂鱼呢。”
徐妙筠笑道:“你们坐的是小船?”
伯让点头:“这次去江南,说真的,长了不少见识,扬州繁华富庶自然令人欢喜,可富人富,穷人也很穷,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句话,总算是亲眼见到了。”
徐妙筠道:“天下这么大,这样的事情总是难免的,不过你们可有什么收获么?”
伯让笑道:“自然是有的,拜访了好几位名士,有的愿意做官,有的也不愿意做官,不过与他们深谈一次,也是颇有收获,而且你哥哥把董子澄从江南带回来了,董老爷说不准董子澄继续做官,还给董子澄娶了个媳‘妇’,你哥哥鬼的很,故意带着我去了董家,对董老爷说我是专‘门’去请董子澄的,结果董老爷便答应让董子澄回京城了。”
徐妙筠笑起来:“这还真像哥哥做出来的事。”
年轻夫妻,久别重逢,自然是情热似火,徐妙筠本来紧紧搂着伯让脖子的手臂无力垂下,面‘色’‘潮’红,还沉浸在刚才的极致感受中,伯让也好不了哪里去,整个的身体摊开,把徐妙筠压得严严实实,徐妙筠扑腾着手脚大喊:“我要喘不过气了。”
伯让闷笑一声,翻了个身,让徐妙筠趴在自己身上,双手紧紧搂着怀里的人,把脸埋在徐妙筠的脖颈中,轻轻叹了口气:“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徐妙筠并没有说话,静静享受这一刻的温情,可很快,她便又感受到了伯让的蠢蠢‘欲’动,赶忙问起了别的事情意图扯开伯让的注意力,伯让低下头,用‘唇’将她的话悉数堵了回去,再次陷入了情‘欲’的漩涡。
第二天徐妙筠替伯让整理行装,这才发现了居然有一封张宝儿写给自己的信,没来及去质问伯让为什么昨天不告诉自己,迫不及待打开信一看,这才知道张宝儿已经嫁人了,对方是个老实的生意人,日子不敢说多富裕,却也算吃喝不愁。
而且徐景焕在杭州短短三天就给张家拉了不少生意,杭州的人都知道他是国舅爷,没人敢不买他的面子,而且徐景焕还放话说,谁敢跟张家过不去,就是和他过不去,导致现在杭州上下都对张家客客气气的,她很是感‘激’。
随信还有张宝儿在法源寺求来的平安符,徐妙筠意犹未尽的把信读了好几遍,伯让看到了笑道:“我就知道昨天不能让你知道,否则你眼里哪还有我啊。”
徐妙筠白了他一眼,把信收好,道:“你这一走好几个月,堆了好多折子,你还不去瞧瞧?”
伯让懒懒的躺下,道:“好歹让我歇一一天。”又指使徐妙筠给他捶‘腿’,徐妙筠狠狠在他‘腿’上敲了两下,惹得伯让痛呼起来,徐妙筠这才慢慢把仲然和魏紫英的事情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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