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效贤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却最怕徐景焕,他七岁的时候跟着茂哥儿去徐家小住,仗着大家纵容他,顽皮的不得了,一会去揪婉姐儿的头发,一会去抢宝姐儿的玩具,要么就把昌哥儿和盛哥儿‘弄’得哇哇大哭。
徐老太太也是没辙儿,这么个活祖宗,打不得骂不得,结果徐景焕知道后横眉竖眼的提溜起来照着屁股狠狠打了一顿,效贤从出生到长大别说挨打了,连句重话都没受过,被徐景焕这一打,那可是破天荒头一遭,愣了好大一会才知道哭,哭的惊天动地的,徐老太太去哄他,被徐景焕拦住,徐景焕喝道:“再调皮就不给你饭吃!”
从此就把效贤给吓住了,提起徐景焕比茂哥儿还害怕。
茂哥儿和效贤从小一起长大,早就无话不谈,许多话茂哥儿没跟徐妙筠说,却给效贤说,茂哥儿道:“倒不是怕父亲打我,而是母亲,我觉得她很奇怪,跟她在一块总是特别尴尬。”
效贤道:“怎么个奇怪法儿?”
茂哥儿想了想,有些苦恼:“每次回家,她总是问我姑母对我怎么样,在宫里有没有受欺负,有一次我说姑母给我做了一件衣裳,她连夜赶工,也亲手给我做了一件,我说姑母给我做点心,她也给我做点心,好像什么事都要比着姑母来,生怕被姑母比下去似的。”
效贤歪着头想了半天,道:“不管怎么奇怪,她都是你母亲不是么?也只好忍耐着了。”
茂哥儿点点头,没有说话,效贤却眼睛骨碌碌直转,仿佛在想什么坏主意。
茂哥儿回徐家的时候,效贤死活也要跟着去,徐妙筠没法子,只能也帮他打点行装。
本来茂哥儿一个人回家是非常简单的,可因为效贤也要去,便变得麻烦了,徐家开了中‘门’,上上下下的除了徐老太太都出来迎接,没办法,虽然效贤是徐家的外甥,可也是太子,该有的礼节也是不能省的。
徐景焕看效贤和茂哥儿从马车上跳下来,眉头就先蹙了起来,大家正‘欲’行礼,效贤赶忙道:“都免了免了。”
反而上前恭恭敬敬的给徐景焕行礼:“舅舅。”
茂哥儿也过来跪下磕头:“父亲。”
徐景焕点点头,道:“先去见老太太吧,一直念叨着呢。”
一群人便簇拥着去徐老太太那儿。
徐老太太上了年纪,虽然素日里吃斋念佛,静心无‘欲’,可上了年纪的人身子骨到底不行了,今年年初就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躺着,徐妙筠特地请宋太医隔几天就上‘门’诊脉,徐家的人更是照顾的十分‘精’心。
见到效贤也跟着一起来了,徐老太太的眼神里满是惊喜,看效贤跪下给她行礼,忙叫扶起来:“这可使不得。”效贤一本正经道:“这是母后嘱咐我的,算是替她向老祖宗磕头了。”
徐老太太顿时热泪盈眶的,连连点头叫好,又把茂哥儿紧紧搂在怀里。
茂哥儿是徐家这一辈的长子,下头弟弟妹妹瞧着呢,被徐老太太这么抱着,只觉得尴尬,幸而婉姐儿出面道:“老祖宗,我给茂哥儿收拾了屋子,不知道他喜不喜欢,不如先去看看,等回来再陪您说话。”
茂哥儿连连点头,效贤笑道:“表姐有没有帮我准备屋子啊?”
婉姐儿今年已经十一岁了,在谢芝兰的教导下又聪慧又伶俐,小小年纪就跟大人似的,闻言笑道:“我们家可没有你用的东西,你若是住下来,只怕要叫人现造出一间房子才好。”
效贤嘀咕:“表姐就知道打趣我,我要和表哥住一起。”
一群人又簇拥着去看房子。
婉姐儿和宝姐儿已经搬出来单独一个院子居住了,昌哥儿和盛哥儿则还跟谢芝兰晏静宜住在一起,徐家原本空‘荡’‘荡’的园子现在已经住满了,至于茂哥儿,自然也有属于自己的院子,婉姐儿说笑归说笑,还是重新帮效贤收拾了一间屋子。
房子看了两眼,徐景焕便把茂哥儿叫过去考校功课,效贤旁听,却比茂哥儿还紧张,生生出了一手心的汗。
要论活泼好动,效贤尤甚,可要论读书,效贤就不及茂哥儿多矣,茂哥儿倒是从容,不紧不慢的回答徐景焕的问题,有的会,有的则不会,足足等了一柱香的功夫,徐景焕才停止发问,点点头道:“学的好不错,要记住,做学问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要每天坚持,不能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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