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手上的力度又加强几分,就在倪菀没有任何力气再去挣扎求生,感觉自己的命运都被摁在了王韫柏的手里,呼吸不到任何空气的时候。
突然,她惊醒了。
想要发出声音,却迟迟都没办法发出来,隔了三五分钟,倪菀隐约的好像明白了什么,她抬起酸麻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没有刚刚的钝痛感,原来真的如她所猜,那只是个梦。
原来在梦里他就已经这样恨自己了吗?
被刚刚的一场噩梦惊得口干舌燥,倪菀拉开了床头昏黄的睡眠灯,都顾不得穿上拖鞋。反正万家的房间每个地方都铺了地毯,每天都有佣人去打扫,她也不用再担心会着凉。
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烧也退了一些,压了压心头的失落,看来王韫柏现在跟自己,只能通过梦境来传递消息,而他在梦里面,没有对他说清楚的话,因为这场梦倪菀下定决心。
该抽个时间聊一聊了。
都说梦是反的,现在不知道未来什么走向的情况下,王韫柏应该有知情权的。
倪菀对面的房间被安排成了夏爸夏妈在住。
韦红干妈做事一向是考虑周全。
他们俩在帝都人生地不熟的,加上又痛失爱女,本来万家的客房不在三楼,硬生生的让她安排佣人收拾出来,让他们住在对面,一来方便倪菀照顾,二来让他们不要太拘谨。
倪菀抬头看了看挂在贴着碎花的墙壁上时钟显示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多,除此之外一切都安静的有些可怕。
可能是刚刚自己做的那场梦缘故,她好不容易才慢慢的回过神来。
不紧不慢的想要去厨房拿些水来喝,也不知道是做了噩梦的原因,还是因为发烧转好的迹象,倪菀一副平静模样,可是她的眼角却闪烁出一抹水光,手也抖得十分厉害。
怎么这么晚夏爸夏妈房间的门还是开着的?
房间的灯还是亮着的,能从它能透过地面看出光的投影,倪菀因为没有穿鞋子,她很轻巧的走近了夏爸夏妈房门口,想要轻轻带上房门,却听到夏爸在轻言细语的安慰夏妈。
“好了,夜深了,该睡了,不要想太多,咱们不是马上要带戴胜回去吗?认了儿子也要对人负责,再哭下去明天不止是戴胜,倪菀都能发现端倪。”
夏妈的哭的声音突然地小了几度,像是蚊子的轻哼声,有些悲哀又特别刺耳的传进了倪菀的耳边。
倪菀歪着头,想要听得更真切一些。
到现在她才发现夏爸夏妈是把所有的悲伤和对女儿的思念都藏匿在自己看不见的角落里静静的发泄。
夏妈搂着夏爸哭的尤为伤心,说话都是捏着嗓子的:“我是缺儿子的人吗?我从没想过用夏糖的一条命换一个不认识的人当儿子,我只希望我们家的糖糖能回来!”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平静的像是在叙述一件别人的事,带着南方人的温婉,倪菀从不知道她们南方人说话就是这么温柔又带着力量。
而此时那份力量像是一把尖刀刻在自己的心口。
夏爸夏妈他们属于老一代人的爱情,没有太多的甜言蜜语,有的也只是日常的相濡以沫和平平淡淡的每一天。
夏爸手抚上夏妈,轻拍了两下:“好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该向前看,今天不是喝了儿子敬的茶吗,以后他就是我们夏家的儿子,都把糖糖放在心里吧,回家之后我们把她的东西也都收起来,不然她走了还惦记着阳世的事,都走不安稳……”
说道最后一句话,倪菀听得眼泪直接没收住,只是它在无声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