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欺负她,看她细皮嫩肉,让她干粗活重活。
这些还都只是小儿科。
夜里她们会在她洗完澡后,用湿地上的泥巴故意弄脏她刚洗干净的头发,在她的床单上撒尿,用她的牙刷刷地板……
她从未想过在人间还有这样一个炼狱般存在的地方。
凡事她拥有的最后都会被一抢而空。
因为一开始她一进来趾高气昂,骂骂捏捏,压根不知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刚来的第一天,监狱里女老大手下的第一马屁和她这位新人打招呼,隋雯哪有什么心情。
别说给好脸色瞧,她还直接冲了那个女人。
结果导致她一进来就被贴上了不可一世的标签。
在监狱里的第一晚,刚熄完灯她直接被人堵住了嘴巴,摁在地上打的遍体鳞伤。
好不容易好了些,那疯女人又非要在女老大面前告状,让她无论如何都要给她磕头认错。
隋雯是什么样的硬骨头,从来都是她打人,什么时候她会被打?
所以在这里,她周而复始的一次又一次的被上思想教育课。
监狱里的女人们能在里面生存下去的没有一个是好惹的主。
隋雯在这里的三个月已经变得如听话的丧家之犬。
而这些人很小心敬慎,每天都以在她身上弄几个伤口为乐,但聪明的她们是绝不会在她的脸上留伤。
给她的所有惩罚,她宁愿被关进小黑屋进行深刻检讨也不愿意回到公共休息区。
没有窗户、没有阳光、也已经看不见任何希望。
小黑屋里,她冷笑着蜷着双腿蹲坐在地上。
隋雯想着刚刚元明朗的眼神,还有元一对她的态度。
几乎连正眼都不曾看她一眼。
曾经那么仗势欺人的隋雯,帝都新生代十大名媛之一的隋雯,就这样消陨了么?
做任何事情都不留一点情面,哪怕现在她离开了家庭的庇佑,就真如倪菀所说——什么玩意儿都不是!
什么玩意都不是!
隋雯冷冷的扯着唇,根本不知道未来在哪里,又有谁能给她指条明路。
她瘫坐在水泥地上,地面传入她身体的刺骨冰凉。
就像是现在她的心境一般。
脑袋里那点算计好像随着元明朗再也不承认她是他的亲生母亲开始,全被掏空。
就算她有,又能怎么样?
算计跟女人的拳头,比谁更快?
小黑屋又黑又阴暗。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三个月来第多少次被关在里面。
前些日子,所有人欺负她,到最后所有的脏水也泼在她身上。
她艰难度日时还有一口气吊着,想到外面还有儿子是她最大的盼头,为什么元明朗将她最后一根稻草也压断了?
隋雯恐惧的汗水大滴大滴滚落。
小黑屋里湿气很重,带着她的脸也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
她突然好想明白了一点很虚无的东西,想抓住又根本抓不住,她疯狂的拍打着铁门,似乎一定要说清楚。
具体跟谁说清楚,她也表打不出来。
可不管怎么敲,招惹来的也只有狱警的沉声警告。
仅此而已。
隋雯挣扎着喘了好几口粗气,她蹲坐在地上,眼角、嘴角都止不住的流泪,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