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萝闻言,身型在空中骤停,在脚下聚了一股灵力后狠狠一转,手中的灼华剑与蜘蛛头部狠狠撞击在一起。
双方相碰撞时,声音并不算大,细微的“噗呲”声响起。与此同时,双方同时落地,空气中似乎静了几秒,紧接着蜘蛛妖兽发出一声十分凄厉的怪叫——
吼——
或许它自身实力算是十分强悍,但在墨修然的短剑干扰和灼华神兵的双重作用下,它无法躲避温萝这一雷霆之击。
只见那蜘蛛妖兽面中从眼睛开始绵延出现了一个破洞,喷射出暗红色妖血及墨绿色脑汁。
两人猝不及防被淋了一身。
……
墨修然额角直跳,鎏金抹额上墨绿色带着腥臭味的脑汁啪嗒啪嗒地往下滴,话语从牙关中挤出,勉强维持着他的文明礼貌:“师姐这是……想干什么?”
温萝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抹方帕抹了抹脸。
她的剑从右侧切入,大半的血水和脑汁都喷到了正巧站在右侧墨修然身上,她除了衣服收到了些波及以外无伤大雅。
不过她也没有想到这件事的发展竟然如此猎奇,此刻她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的说辞。
虽说她的目的达成了,但看墨修然平时的穿着打扮就知道是个极度骚包讲究的人,说不定从小到大都没像现在这么狼狈过。
温萝看着墨修然阴沉的脸色,正色道,“我是想救你,情急之下……你自己也说了,它头部坚硬如铁,你那两把小短剑就和给它挠痒痒没区别嘛。”
“师姐。”
墨修然冷冷开口,打断温萝还未说出口的辩解,声音冷漠而凌厉: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这个世界上失去了剑道后,修士就没命活了吧?又或者说,高高在上的殷师姐就这么瞧不起我这个‘旁门左道’出身的废物师弟。”
温萝心里一沉,这下子她怕是一点好处讨不了,反而十分嚣张地在他底线上来回跳跃。
她只得微微低下头,盯着他一身黏腻恶心的液体。
虽是服软,语气之中却仍带着一丝骄傲:“我说了,我是好心。”
墨修然一双桃花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也懒得再装出平日里无所在乎的样子,伸出还算整洁的右手微微指了指一身的腥臭脑汁,冷冷笑道,
“好心?如果这就是师姐所谓的好心……那恕我无福消受。”
温萝看他一眼。
要知道向来光彩照人格外注重外表的人,一旦被淋成了落汤鸡,那心情一定十分不美丽,
更何况这次淋的不是水,而是更加渗人恶心的东西。
墨绿色的粘稠液体散发着一股直欲送她上天的恶臭,此刻竟还在他身上咕嘟咕嘟冒着泡,
触及空气“啵”一声炸开,更向空气中蕴出几分难以言喻的“芬芳”。
温萝:……
的确太过凄惨,惨到她都不好意思为了任务而强词夺理。
见她不再开口,墨修然吐出一口气,抬手解下已污秽不堪的抹额随手扔在地上,头上的碎发被风吹起。
在黄昏下,他的神情明暗难辨,语气冷淡却掷地有声:“我墨修然,不需要你救。”
温萝一怔。
她本以为墨修然是因为沾了没必要的一身污秽而不开心,却没想到她的这次出手居然刺痛了墨修然敏感的自尊心。
不过如果是这样,反倒是好办一些。
温萝想了想,
经过今天这一遭,她算是真正地见识到了男主的实力——
即使是没有傀儡,光凭他那千奇百怪的法器符箓和聪明的脑子,他就绝对不是需要她担心的存在。
既然如此,她大可给他一个机会,光明正大地把自尊心亲手捡回来。
温萝佯装被挑衅而不虞地哼了一声:“既然你这么自信,不知道你敢不敢跟我赌。”
“赌什么?”
墨修然的声音听起来冷静了不少,此时默默掐了诀,除秽符燃尽,又恢复了一身绛紫鎏金长袍的骚包样。
“虽说是结伴而行,但掌门师伯也没有说我们一定要互相帮助。”
温萝扬了扬手中的灼华剑,望着脸色依旧不好看的墨修然,“就赌,我们谁杀的妖兽多。
以后,遇到妖兽,我们一方出手,另一方不准插手帮忙。不过念在同门之谊,要是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今天这个约定就作废。
怎么样,你敢吗?”
墨修然恢复了平日里漫不经心的样子,闻言,笑容带上了几分真心,桃花眼一眯:“有什么不敢?师姐的提议……倒是正合我意。”
“好。”
温萝右手执剑,轻点了点不远处妖兽的尸体,“那这一只,我就先笑纳了。我倒要看看,我的剑道和你的六术,哪一个更厉害一点。”
墨修然乌黑的瞳孔无所谓地扫过一旁的尸体,一丝嫌弃一闪而过。
金光一闪,飞行法器缓缓停在身边,他轻轻一跃便跳了上去,声音慵懒,抑扬顿挫:“正有此意。与师姐一同出手,我也担心被误伤呢。”
说罢睨着她,似笑非笑的看了他扔在不远处的沾满墨绿色脑汁的抹额一眼,话里有话。
温萝听他这话,知道他已经上钩,一双杏眼微微眯起,勾唇一笑:“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