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备保持这副可笑的样子到什么时候?”
清水熏瞥了他一眼,清冷的面庞上没有太多的情绪,让人摸不透她在想什么。
“当小孩子其实也不错。”
北条诚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低着头用穿着小皮鞋的脚踢着前边,这种举动显得有些孩子气。
“嗯?”
清水熏皱起了柳眉,似乎对他的顾左右而言他很不满,面无表情地道
“你会说这种话还真让人意外呢,我还以为这对你来说是惩罚,毕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阉割了吧?”
北条诚的脸色僵了一下,但是很快又不在意了,撇过头看着窗外。
“又不是不做那种事就会死。”
他虽然很乐于和喜欢的女孩子鼓掌,但这只不过是一种亲近的方式,暂时不能做也没什么。
或许这话由他来说很不可信,但是他并没有很强盛的**,并不把生理需求放在第一位。
比起深入交流,他更看重的是长久地陪伴,就像对凉奈他也不急着下口。
“你对她们下手不就是想做那种事吗?”
清水熏漠然地说道。
“我姑且还没有人渣到那种程度。”
北条诚唯独不能接受她这种指控。
“所以你可以同时对那么多的女孩子付出真心?”
清水熏的嘴角挂上了一丝讥讽。
“请不要和我置气,已经不值得这么做了,不用照看我也没关系的。”
北条诚不想和她斗嘴乃至争吵,勉强摆出了轻松的表情,笑着说道
“我现在虽然看上去没有自主生活的能力,但是请不要忘记了,我并不是真的小孩子,实际心理年龄没有随着身体一起改变,完全不用给我骨头也能自己活着的。”
北条诚不知道的是,他幼稚的脸蛋强撑出淡然的表情,看上去更多的是单纯无助。
“你现在要怎么样才能变回去。”
清水熏似乎有些烦躁地用一直紧握的粉拳捶了下扶手。
北条诚估计这一下本该是给他的,如果他现在不是这副皮囊的话,想必她不会忍着。
但是如果他没有变成这样那也不会坐在这里。
“这种难得的体验我是不急着结束的。”
北条诚发挥出了从我妻岚那里学来的嘴硬。
什么时候能转大人?
他也很想知道。
“是想用儿童的身份混进女澡堂吧?”
清水熏用唾弃的眼神看着他。
“进不去的啦!”
北条诚无力地反驳道。
“以你欺骗性很强的外貌是可以做到的,只要穿上裙子,没有人会怀疑你是男孩子。”
清水熏嘲讽道。
“就算分开了也没必要把前男友想的那么不堪吧?”
北条诚的眼角抽了一下。
“我没有恶意。”
清水熏淡定道。
她这句话就很毒舌了,没有恶意,不就是说她刚才的话都是真心的吗?
还不如说是故意的呢。
“到了。”
北条诚还没来得及开口,车子就停在了一处墓园外,透过车窗就能看到里边林立的墓碑。
“我一个人过去就好,应该要花一点时间,你先回去也没关系。”
北条诚提起了带着的手提袋准备下车。
他现在其实应该让清水熏不要再管他,但是不知怎么的,坐在她身边却无法说出那种话。
而且她这么强势的人现在也不会听他的吧?
“我下车透气你也要管吗?”
清水熏轻描淡写地说道。
“当我没说。”
北条诚也只能闭嘴,费劲的将车门推开,跳到了被积雪覆盖的地上。
“每年都只来这一次,不会被责怪吧?不过也只有我还会过来。”
北条诚望着眼前一片冰色的墓园,心情倒是没有什么波动,一如既往地平静。
他和外婆并不亲近,老人家生前也是个性情寡淡的人,并不会在意他的想法。
曾经一年下来可能都不会说几句话,能有什么感情才奇怪呢,不过祭拜也是应该的。
“愣着做什么?”
清水熏冷淡的声音突然响起。
“没事。”
北条诚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清水大小姐在车上时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长裙,现在则是额外披上了一件华贵的深紫色大衣,看上去凛然不可侵犯。
黑丝足下那双漂亮的靴子也一定有很多人想被踩在下面吧?
“外面风大,还是回车上去吧,我没那么快。”
北条诚说了一声之后,就转身朝宽阔的墓园内走去,脚下的积雪随着他的步伐不断发出“咯吱”声。
他已经差不多一年没来了,不过沿着记忆的路线,还是很快就找到了外婆的墓碑。
情况和他想的不太一致。
“那是……”
北条诚忽然顿住了脚步,茫然地看着前方不远处那名身着黑衣的女子,她正伫立在他目标的石碑之前。
‘外婆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亲人吗?’
他心里下意识地涌现出了这种想法,这几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除了他以外的人来扫墓,早干嘛去了?
“不对……”
北条诚的脸色变了一下。
他已知的外婆的亲戚也不是没有。
不就是他妈吗?
“外婆去世的时候都没有回来,不会是她吧?难道是什么远亲?”
北条诚觉得不太可能是那个女人,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说是死了他都不奇怪。
“我现在这样还是不要过去打招呼比较好,也没有探究她身份的必要,等她走了再说吧。”
北条诚这么想着,正要向后退,那黑衣女子却是忽然转过头看向了他。
“怎么会……”
北条诚的脸色顿时凝固了。
那回过头的女人,露出了一张和他很有几分相似的俏丽面容,尤其是眉眼之间。
这是没有血缘关系就说不过去的相似度。
‘事到如今还回来做什么……’
北条诚在认出她的一瞬间,心里难以遏制地生出了怨念,不过很快又被他平复。
“还好戴着口罩。”
他抬起手摸了下脸颊,结业典礼那天小椿给他的口罩正戴在脸上用来御寒,应该不会被认出来。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他还是后退了半步,然后并不潇洒地转身小跑着逃离。
所幸这种行为放在小孩子身上并不奇怪。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