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
在宋家做长工的铜板,远远大过短工。
在宋家做短工的铜板,远远大于开荒和种地。
等宋家的新房子盖好,冬天即将来临的时候,已经离开一个多月的银宝和老孟才赶着两辆遍体鳞伤的马车回到梨花村。
金宝眼皮抽搐的看着明明上一秒还能将马车赶得又快又好,下一秒就脸色惨白只能躺在他怀里气若游丝的银宝,突然就忘了自己该说什么。
却没想到老孟更过分,不仅手臂和胸前缠着满是血色的白布,还直接从马车上一头栽了下来,惹得给宋家新房子做最后扫尾工作的长工、短工们脸上都是惊恐之色。
在梨花村的村民来看,老孟可是进入青山深处,还能毫发无伤出来的狠人,整个梨花村都没有比老孟更能打的存在了。
至于宋景珏和金宝,看着就没老孟壮,肯定打不过老孟。
人群后看热闹的宋景珏和宋佩瑜低调出现,宋景珏单手扛起体重是他两倍的老孟快速撤退。
将所有人的视线都隔绝在大门之外后,宋景珏先将老孟身上带着血的白布小心的掀起来,发现果然只是伪装后慢慢松了口气,嗤笑着拍了拍老孟的肚皮,“没想到你演得还不错。”
“呼呼~”犹如雷霆的打鼾声猛然响起。
“???”宋景珏被吓得后退两大步,给老孟盖上被,满脸无语的转身,他要趁着村民们还没注意到马车里的东西,赶紧去将马车牵进院子。
宋佩瑜走向仍旧在剧烈喘息的银宝,声音中满是十二岁少年该有的焦急,甚至还能听得到哭腔,“银宝,你这是怎么了?”
银宝抬手狠狠的搓了下眼睛,红着眼睛看向宋佩瑜,哽咽的讲了段曲折离奇的故事。
他和老孟奉命带着部分秋收的果子和粮食去镇子上找买家,结果在路上遇到了土匪,身上的粮食和银钱都被抢光了不说,人也被土匪抢走了。
还好他和老孟机灵,身上有带点功夫,趁着土匪大肆庆祝的时候,偷走土匪的马车逃了出来。
银宝‘挣扎’着从金宝臂弯间爬起来,轻轻抓着宋佩瑜的手腕,脸上涕泗横流。“七爷!我差点就再也回不来了,多亏了孟叔帮我挡了一刀,要是孟叔有个三长两短,我......嗷!”
金宝眼尖的看到了宋佩瑜眼中的嫌弃,毫不客气的在银宝的腰间拧了一圈,提醒对方,戏太过了。
宋佩瑜将手抽出来,清了清嗓子,引导着银宝补充了些细节。
宋景珏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银宝身上,将两个马车拉进院子,用匕首割断紧紧绑住马车门的绳子,险些躲闪不及,被掉下来的布匹砸在脸上。
除了几匹上好的绢丝是准备给宋家人做成里衣,其他大多是细布和麻布。
大部分细布自家留着做外衣,剩下的少部分和麻布都是准备放在即将开业的卖店里,允许在宋家做过长工和短工的人用铜板换。
另外宋景珏还在这辆马车的里面发现了差不多百来斤的粗盐和他根本就不认识的各类种子。
门外银宝凄惨的声音从未停过,“他们还喝人血!跟我和孟叔同批被抓走的人就被他们当场割断了脖子!”
宋景珏打开第二辆马车的门。
铁锅、陶罐、剪子、镰刀......还有很多宋景珏不认识却在梨花村村民手中见过的东西。
宋景珏摸了摸下巴,觉得银宝和老孟这次去阳县的过程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顺利。
银宝和老孟用凄惨的经历证明了外面的土匪有多嚣张,距离梨花村有多近。
村子里面又有什么都能买到的卖店,和能让梨花村村民只要和从前一样干活就能得到铜钱和粮食的宋家。
想来起码几年之内,梨花村的村民都不会想不开好奇外面的世界。
事情也确实如同宋景珏预料的那般发展,宋家的卖店刚开业,就被村民们疯狂抢购,没几天就将村民们几年积攒下来的银钱掏空。
穿越的第十二个年头,宋佩瑜仍旧觉得自己非常幸运,这年直到天气转寒,第一场雪落下,丰镇都像是将梨花村彻底遗忘了般,连收税的小吏都没来过。
假装大病初愈的银宝和老孟最后一次去阳县采买前,挨家挨户的通知村民可以从镇上帮他们带东西回来。
铜板不垫付,需要村民提前将钱交到银宝手中。
村民买的东西,每超过十斤,就要收一个铜板。
村民们商量后,大多都是几家凑在一起出一个铜板,求着银宝和老孟帮他们带了些宋家卖店没有的东西。
从秋收开始,到大雪将土地彻底覆盖,将离开村子的路堵死。
整个村子除了银宝和老孟,没有一个人离开过梨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