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怎么样？需要医生看一下吗。”
时骁一顿，“有点不舒服，问题不大。”
他说完，刑况只点头，却默默地替他揉起肩膀。
时骁看得出来，刑况威信极高，从他露面到他们走出训练场，议论声再也没起来过。
他忍不住好奇起来，走廊上也没什么人，他便问：“他们好像很怕你，你单刷过全场？”
“好像是吧。”刑况像是回忆起什么，笑得有些无奈，“很多人没见过我的精神体。”
“它好像没有上次看见时那么大。”
刑况半眯起眼睛，变得危险的样子，“你嫌它小了？”
“不是不是。”时骁赶忙摆手，生怕表现得不够真切。
“它会根据情况自己调整体型，我很少管它。”
刑况带他上了私人船舰，看来又是他们单独行动，时骁盯着他设定航线，目的地是研究院。
“法医说墨菲的死因是引力震荡，但监控和溯源结果都无法解释他怎么去到大引力场。进一步的溯源，我已经让霍尔和哈里斯去调查了。”刑况示意他坐到副驾驶位。
“谁会想杀他，他只是个研究学者。而且为什么一定要将他送去引力场。”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讲的，现在初步怀疑他和霍尔他们可能是被同一势力所害，而袭击西风和柯林斯的蚀磁兽又是来自另一势力。两者的行事风格和目的都不尽相同。而我们调查队一开始的目标只是弄清蚀磁兽背后的力量。”刑况缓了一会，说出推论：
“我们被针对了，阻挠调查。不然就是敌方发现我们的调查，这是警告。”
时骁把按摩器固定到肩膀上，“你有什么猜测直说吧，肯定有原因让你认定这是两种势力，不然你今天把我引到训练场去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为了看我挨揍？”
“这几天我都让浦昕和川崎茂驻守在研究院，一方面是配合法医工作，同时也是守住墨菲的研究成果。我怀疑他的研究到了关键点，或许触犯了某个势力的利益才被杀害，让他丧命于引力场既是威慑，也像一种嘲讽。”刑况推动摇杆，驱逐舰开始跃迁。
“嗯，继续解释，我挨揍呢。”时骁支着下巴问他。
“我也没想到你真会上场，还这么谦让不用精神力攻击。原本打算我们在基地待一阵就行，何况你哪里是挨揍，把一个a+级哨兵光凭拳头打成那样，加上靶场那事，如果我最后不上去，你可能会被排队求结合。”
时骁浑不在意，取下按摩器拿在手里转着玩，“所以这就是你拿我当棋子的报酬？”
“这叫默契配合，现在我们去墨菲实验室调取数据，有没有其他势力就一目了然。”刑况开启自动驾驶，“我给他们的时间已经够多了，这都不露面，那墨菲被害调查的方向就错了。”
“你觉得问题出在内部？”时骁把按摩器摁在控制台上，眼神有点凶。
“他们目前看来只对引力场感兴趣，不会只对一两个人下手，反正一会就能知道。”刑况抬眼看向他，“按摩器是不是力度太大，我给你揉揉？”
“我这棋子待遇也太好了吧。”时骁故作夸张地说，手却已经展平，等人伺候的姿态。
刑况站着给他揉着肩膀，力道刚好，舒服得时骁想打呵欠。
“他都用精神力攻击你，还当绅士，你图什么，就为了给向导正名？”
时骁抬头望向他时，因为角度关系，就不自觉带上期望，“到时候他就要说是向导精神力天生压制哨兵，就是要在他引以为傲的领域击败他，他才只能躺在地上说些痴人说梦的话。”
“为什么要在意别人说什么，你用自己与生俱来的长处击败别人不是理所应当吗？”刑况加重力度，话也重上几分，“你用不用精神力，你都是西风星系的最强向导，无论别人说什么，你也比唐璜星系大多数哨兵更强。”
“那不过是现在罢了。”时骁看着视野窗外的浩瀚宇宙，很快又被跃迁的光彩覆盖，他也像是看见了渺远的时光。
“我刚从西塔毕业的时候，因为精神力是向导中罕见的类型，那时候连选择结合人的权力都没有。如果不是我养父力保我，还因此得罪了很多人，可能我早就不知道和谁结合了。我的优势既带给我好处，也让我的其他价值失去意义，我要证明自己，只能通过那些舍近求远的途径。我也觉得可笑，但是好像没有别的办法了。”
刑况停下揉肩的动作，手放在他发顶揉揉，“你早就证明自己了。”
时骁这次就没这么听话了，偏开头不让揉，“你会不会安慰人，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轮到你分享一下悲惨的成长经历吗？”
刑况淡淡地笑一下，又继续给他揉肩，“每次重伤之后，精神域恢复很慢，没有什么向导能治疗我。看着别人都有向导能诉苦，能治疗，说不羡慕肯定是假的。但是也谈不上有多羡慕，我早就习惯了吧。”
船舰又停止跃迁，靠近一颗星球开始自动储能，远处的恒星缓慢地从另一个星球背面转出来，放射着强烈的光芒，眩目又极富壮美，他们在宇宙中等到一场日出。
时骁按着刑况的手，“你想和我精神结合吗？”他望向刑况，眼中还有温暖眩光的残影，“只是用于稳固的你的精神域，这样至少你不会排斥我的精神力。调查也更有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