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完全一样，但是被背叛是一样的。”刑况操作着监控画面，以近乎冷漠的口吻说：“如果在结合关系中被背叛，把它看作是一场失败的恋爱，放过自己，这不失为一种绝佳的选择。当然前提是结合的精神图腾能够复原。”
在此之前，时骁以为刑况把结合看得很重，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在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之前肯定不只是恋爱，毕竟是要托付生命的关系。”刑况补充道。
时骁没有考虑过结合，甚至也没有思考过结合之于他到底意味着什么，似乎更多的是恐惧。他过早面对死亡，然后又是奥山洸的消沉，时骁在隐隐惧怕不能保护所有人，尤其是与他结合的人。
他无法和刑况探讨这些。
时骁借口去休息离开了，远离刑况以及他只言片语带来的暴风雪，自然他是无法得知刑况的眼神一直跟随他，直到他的身影没入在房间门后。
房间隔音一般，时骁能听见外面的人机厨艺比赛正式进入评分环节，两名捧场的女队友都已经给出了选择。有人在走向他的房间，除了刑况似乎不会有别人，门被轻轻敲响。
“你投了？”时骁倚着门框问他。
“还没，你还要参考我的选择？”刑况说得并不走心，谁也没当真。
两人合作做出一大桌菜，各选出一道来比拼，炸鸡块色泽诱人，尖椒兔火候刚好。两道菜时骁难以抉择，他以前去过余哲炀家做客，也是品尝过他的手艺，但是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何况这种比赛他也没必要偏袒谁。
他选择了尖椒鸡，引起一片叹息，妮娜最先说：“平了，都忘了我们这人数除非压倒性胜利，不然没有结果。”
余哲炀招呼众人吃饭，一场比赛平局并不影响大家都吃得心满意足，川崎茂在守监控，余哲炀还把每样菜都分出来一小份全给他端了过去。回到家的霍尔只能一个人吃营养剂，看得俩厨子都于心不忍。
“能不能想办法给霍尔送点菜？”余哲炀坐回饭桌旁。
“以后再吃，别暴露了。”刑况答道。
余哲炀点头，没再说什么。川崎茂将监控音量调大，客厅里就回响着霍尔的对话。
“你哪位？”
霍尔沉默一会儿才说：“哦，有点印象。”
终端机接入监控中，另一方的对话也放出来，“我是想提醒你这个互助会鱼龙混杂，看你今天帮我了的份上，我可以介绍你去一个更好的互助会。”
“是吗？”霍尔并没多大反应，他一直语气平平，被悲痛和沉默压垮的模样，也使他更加符合伪装身份。“我觉得现在这个挺好，不想折腾了。”
“你去一次就知道了，地址我发你。”
“再说吧。”霍尔挂断视讯。
按照计划，自杀航线应该会在三次之后才接近他，而现在过于仓促，霍尔变得谨慎起来。
“从明天开始，由余哲炀跟踪霍尔，如果发现有人在跟踪他就注意隐蔽，不要惊动对方。”刑况夹着菜也不影响他下达指令的威严。
时骁放下筷子，“我觉得他的状态有点问题，是不是萎靡得有点过了？”
“他进入角色啦。”浦昕拿着炸鸡腿，朝着妮娜晃晃，妮娜摇摇头。
“不太对。”时骁坚持道，“川崎，把今天会场的监控调出来。”
他站到川崎茂身后，刑况也跟着他过去，不一会所有人都把监控台围起来，等着看时骁的证据。
时骁选取了几段画面，五块屏幕上放着会场里不同人员的近距离特写，脸上如出一辙的木讷表情。
“这是霍尔刚进互助会的样子。”他又拉动时间轴，“这是在会议快结束的时候。”
霍尔的情绪变化明显，甚至是公式化地变得表情单一，整个人像是浸入无边的悲伤之中，越沉越深。
“或许他是在模仿他们呢？不然他在这些人里面有些格格不入。”余哲炀说。
“每个人面对悲伤的方式不会完全一样，而且他们每个人所处的阶段也不同，这两人参加这个互助会快一年了。”时骁在监控搜索里键入食物，不同角度的甜品台特写就展现在所有监视器上。
高倍数播放的监控对于哨兵的五感来说并不会造成压力，刑况将每个画面暂停在不同时间上，“他们都喝过咖啡，到达会场时，以及在自由交谈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