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一脸怒气地转身离开了。
再看仇瀚林,他形如枯槁的手背上输着液,双目半阖着,显然又累了。
最近,他真的越来越疲惫了,不是被疼痛折磨,就是想睡觉。
谢静娥深刻觉得,他可能,真的快不行了。
“仇瀚林……”谢静娥想扑过去,却被景错挡在面前,无奈之下,只能扒着景错的胳膊,对着他的方向放声呼喊,“你想想清楚啊!别被仇宸枫这女人骗了!我才是你老婆,还有小芸……她还这么小,你忍心让她以后过苦日子吗?她才是你最疼的女儿啊……”
她像个跳梁小丑,在病房里发着无能的嘶吼,而无论是谁,回应她的都是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愿意接她的话。
直到保安上来把她强行拉走,病房里才恢复了宁静。
门关上后,景错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仇宸枫将汤一口口地送进仇瀚林口中。
直到最后一口喝完,仇宸枫端着保温桶,准备起身:“我去洗干净。”
下一秒,保温桶就被夺走了。
“我去。”景错淡淡一笑,“你陪一下叔叔。”
仇宸枫没有拒绝,只是看着景错离开后,又坐了回去。
她缄默了一阵,看着仇瀚林那病恹恹的模样,置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蜷缩了起来。
“什么时候知道的?”她深吸一口气,忍住了泪水。
仇瀚林垂下眼帘,还是回答了:“一两个月前吧,当时去检查时,已经晚期了。”
“为什么不治疗?”她不禁责怪了他,“生病了就该治疗啊,你还回来忙什么工作啊?”
仇瀚林哑然片刻,摇头苦笑了一下:“算了。”他顿了顿,叹息了一声,“最多把三个月拖成个小半年,还要经历痛苦的治疗过程,与其如此,我宁愿把这辈子要做的事,做一个收尾吧。”
他没什么力气,说得很慢,却让仇宸枫的心揪了起来。
“你这辈子要做的事,只是和艺枫时相关吗?”仇宸枫不禁语气激动地反问,“都没想过休息一下吗?都没想过……陪我说说话,出去走走嘛……”
仇宸枫捂住嘴,不禁哭了起来,而仇瀚林一时语塞,只能心疼地看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她真的想去怪他啊。
凭什么当年抛弃她们母女,让她从此对父爱缺失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又凭什么在她好不容易把这份丢失的父爱重新捡回时,又再次要选择缺席她未来的人生呢?
可责怪的话,最后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好了,没事。”她抹去泪水,故作坚强地说道,“你不要多想,现在只要好好休息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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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仇宸枫和景错隔三差五就会往医院跑,偶尔也会遇到前来探望的何叔,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和仇瀚林单独交谈,而仇宸枫也照常不去过问。
照顾仇瀚林的日子,过得也算是安宁。
只是他们还不知道,一切,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