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珞就像一个独立于这个空间存在的边缘人,连一个旁观者都算不上。
家,多遥远的一个词语,他曾幻想过那也许会是他和许谨谦共同存在的一个空间。
现在只觉得当时的想法真可笑。
忽然一个黑影挡在温珞的面前,遮住了头顶稀冷的月光,造出一片清朗的阴影。
“珞哥,你误会了。”
头顶上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声音不大,在这个阔大清亮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温珞怔了怔,抬起眸子去看他。
皎白的月光被赵乘风挡在身后,他的轮廓显得格外高瘦,周围被镶了一层白银色的光边儿。
“误会什么?”温珞淡淡地问,心却猛地跳了一下。
“误会许总了,他和那个任素依,什么关系都没有。”
“你怎么会知道?”温珞的心跳得越来越快,灵魂像是被敲击了几下,几秒钟后眼神又忽然暗淡下来,“乘风,你真的了解他吗?”
就算没有任素依,也会有别的女人,反正许谨谦的身边,漂亮的男人或者女人,从来就是不缺的。
赵乘风有些急了,双手按着温珞的肩膀,手指上的力量压得格外重,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说的都是真得不能再真的实话。
“珞哥,你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你又真的了解许总吗?”
温珞在心里暗暗讥笑了一声,这世界上,有谁能比他更了解许谨谦。
许谨谦没尝过失落的滋味儿,也无法忍耐有人违抗他,所以就派了赵乘风过来把他带过去?
为的不是挽留,而是要强势地挽回他输掉的高傲。
“是他叫你来的?”温珞冷冷地问,话里没有任何温度,冰凉如月光。
“不是,是我自己来的。”赵乘风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深沉地问,“珞哥,你那天是不是看到了?”
温珞一滞,虽然赵乘风没有明确说出“那天”到底是“哪天”,可他好像就是知道“那天”是指他撞见许谨谦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那天。
“嗯,看到了。”至今回忆起那个场景,温珞的心口似乎还是隐隐作痛,像一条被撕裂的伤口,生生地疼着。
“果然是这样。”赵乘风如释重负地呼出了一口气,像是解开了某个不为人知的谜语,顿时轻松了不少。
温珞站起身,趁着明亮的月光,眼眸温润如水,真诚地问:“乘风,你那天之所以不想把车停在那里,就是怕我会撞见吗?”
“对,可还是被你撞见了,那个女人,其实是······”
温珞的心猛地收紧,紧张地等待着赵乘风宣布那个女人的真实身份,忐忑而害怕。
温珞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那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像是死了一样,倍感煎熬,他甩了甩手,转身欲走:“算了,反正我们已经结束了,也不重要了。”
“等一下,”赵乘风上前一把拉住了温珞的手腕,顾不得那么多,一心只想让温珞别走,急切地解释,“你听我说,那个女人叫张诺,是张医生的女儿。”
温珞一愣,回过头来盯着赵乘风,“哪个张医生?”
“张广臣。之前为了让张医生给你治身上的疤,许总答应了张医生的一个请求,和他的女儿约会,就是你那天看到的那样儿。”
“什么?!”温珞几乎是反应不过来,这个信息像烟花一样在他脑子里炸开了,把他的思想连带着五官一起炸得稀烂。
赵乘风深深叹了口气:“我就是怕你会误会,许总也不让我把这件事儿告诉你,所以我才不敢让你撞见那个,只可惜,你还是误会了。”
“所以,他们两个······”
“什么关系都没有。”
“那任素依······”
“任素依就更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她是想高攀许总,可是许总看不上她,几次都是她死皮赖脸粘着许总。”赵乘风略嫌弃地说。
温珞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的一团黑雾忽然烟消云散,却又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一直以来,都是他误会了么······
许谨谦竟然真的“洁身自好”,没有再沾染别的脂粉么······
温珞站在原地,被涌上心头的复杂情绪冲昏了头脑,一时之间像个木头人一样没有动作也没有表情。
心却突突跳得厉害。
赵乘风双手一起握住温珞的手臂,灼灼地说:“珞哥,既然误会解开了,那你就跟我去见许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