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已经逃远,山上的契丹人也顺着来时的路,纷纷退散。
杜陶和王朴没有追击,而是把人重新聚拢起来,打扫战场。
“伤亡如何?”赵玗问道。
方才战斗的时候,他们分成了三波人,也就只有赵玗这一波人没有直接跟契丹人短兵相接。
杜陶有些懊恼,说道:“伤了一个,不要紧。”
王朴面色很难看:“伤了三个,死了一个。”
银枪军这边伤四亡一,契丹人那边损失更重,光骑兵就被俘虏了八个。王朴那边也杀了五个,伤了七八个。受伤的契丹兵,无一例外地都成了俘虏。
给伤员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处理,收拢起战死士兵的尸体,银枪军一行人准备返回了山寨。
杜陶来到赵玗身边,一拳砸在赵玗肩膀上:“干得不错。”
银枪军上下虽然没有言语,心里都很明白,如果没有赵玗的出色发挥,今天的伤亡要大得多。
就连王朴都朝着赵玗抱拳致谢。
赵玗冷静下来之后复盘,也觉得自己算是超常发挥。
看来我还挺有战斗天赋的。
银枪军正要启程之际,忽然被一个老汉叫住。
只见路边的草丛里钻出来一个老汉,健步走过来,问道:“敢问军爷,是哪的军队?”
王朴上前一步,答道:“老丈,我们是儒州的。”
老汉有些激动,说话时嘴巴都微微颤抖:“可是来收复新州?”
新州自古以来就是唐朝的地盘。唐亡之后,武州有时归汉人政权,有时归契丹政权。直到石敬瑭割让幽云十六州之后,这里彻底成了辽国的地盘。
但是不管属于谁,生活在这里的人,主要都是汉人。
老汉的话让王朴难以应答,因为他想收复新州,而这一次又的确不是来收复新州的。
赵玗道:“好叫老丈知道。我们这次来是打契丹人的,新州也是迟早早收回来的。”
老汉活了一辈子,一眼就识破了赵玗的话术:“唉,不是来收复新州的,俺老汉又要受苦了。”
赵玗和王朴面面相觑,心中虽有不忍,却也无能为力。
“老丈,不如跟我们回去吧?”赵玗实在是心有不忍,向老汉提出邀请。
老汉摆了摆手,神情低落地回到草丛里,挑出一担柴禾,说道:“不了!老汉的儿子,儿媳妇,孙子都在新州,老汉一个人走了有什么意思。”
赵玗往前追了两步,说道:“儒州刺史安抚流民,只要来儒州就有地种,你们为何不回来?”
“唉!”老汉停住脚步,叹了口气,说道:“老汉一家要是农民,自然可以逃出来。只可恨那,老汉祖上传了一门做琉璃的手艺,不知怎地被契丹人给知道了,专门把我们捉走,在城里给他们做琉璃首饰。我们是想逃也逃不走啊!”
赵玗闻言,一把抓住老汉的胳膊,瞪着两只大眼睛,问道:“你说什么?什么手艺?”
“琉璃啊!”老汉胳膊被抓得有点疼,微微后退:“军爷不知道琉璃吗?就是跟陶瓷差不多的玩意。”
赵玗当然知道什么是琉璃了,这就是玻璃的近亲啊!
光学设备的鼻祖啊!
只可惜,老祖宗们点错了科技树,只把琉璃当作简单的装饰品,没有开发出它的光学属性。
“老丈家在哪里?我们去救你一家!”
赵玗没有跟王朴和杜陶商量,擅自做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