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那些大户人家,家里粮食肯定多。有事没事先举报一把。如果成功了,就能分到他们一半的家产,举报者瞬间飞黄腾达,跨入有钱人行列。
举报错了也不怕,盘算盘算谁家有钱,接着举报就行了。
这种风气当然不是什么好风气。但是对于赵玗来说,这却是打破武州城中商人垄断联盟最好的办法。
直接抓起来杀掉,自然也是一种办法,但是没有这种办法更得人心,也没有这种办法能更加彻底地把富人们连根拔起。
因为他料到,富人们是不可能束手就擒。
薛廷番的告示,啰啰嗦嗦写了一大堆,拿去给武州刺史用印。
武州刺史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公文,却也不敢挑刺,连夸薛廷番文采好,写的文章通俗易懂。
用了印之后,转交给书吏抄了十几份,去城里的各个方位,各贴了一份。
告示一出,武州城瞬间炸了锅。
普通老百姓倒无所谓,反正自己家里从来也没有过那么多的粮食。
收粮的工作,赵玗倒不是很着急。这就是一个堂堂正正的阳谋,专门用来治那些富人,粮商。
就算粮商们主动上缴粮食,依然会有人举报他们,他们依然会面对官府一遍又一遍的搜查,搅得他们全家鸡飞狗跳。
但凡他们敢表现出一点点的不耐烦,抵抗情绪,立马就会被罚没家产,全家充当苦力。
有些人啊,就是活不明白。
有钱的时候觉得自己高高在上,殊不知在权力面前,命都不一定是自己的,更遑论钱财。
发国难财的时候,最好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一切三天之后,自见分晓。
当张贞冲布置完城防之后,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心中觉得有些不妥,来找赵玗商量。
“城中粮商既然能坐大,背后必然有自己的靠山。咱们这么搞,怕不是把他们的靠山也给得罪了吧?”张贞冲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赵玗本不欲解释,实在是看到张贞冲担忧得不行,便说道:“这世上最大的靠山,无非就是四个:李从珂,赵德钧,石敬瑭,耶律德光。你说,哪个咱们不敢得罪?”
“这……”张贞冲本想说,这四个人哪个都不敢得罪,但是转念一想,好像又哪个都不得不得罪。
赵玗道:“不是咱们想不想得罪他们,而是咱们必须要得罪他们。只要咱们这次能抗住耶律德光,石敬瑭和赵德钧肯定不敢轻易对咱们动刀兵。李从珂就更不必说了,现在算是咱们的准盟友。你说,咱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一位圣人曾经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只要咱们能握紧自己的枪杆子,刀锋足够硬,谁也不怕!武州和新州,以后就是咱们自己的地盘了,如果不趁现在把这些毒瘤给挖去,往后再想除掉他们,可就难了。”
银枪军的武器,也是枪杆子,这话倒是不妨碍张贞冲理解。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张贞冲还能说什么。任何反对意见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都显得那么软骨头。
张贞冲转而汇报起城防工作:“滚木礌石都准备好了,副总理看还有什么纰漏没有?”
赵玗道:“打仗你是内行,我不懂。你看着办就好了。契丹人这次必定会动用主力,第一波防御战,一定要选一批精兵强将。”
“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