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了契丹,赵玗一直走马灯似的乱转,忙得不可开交。
可是却一直没有一个知心的人能说说话。
原本还经常能跟耶律质古说说知心话,可这话也没法跟小公主说。
耶律质古是契丹的公主,又是契丹的萨满继承人,天生就对契丹背负着巨大的责任。
她又是那么善良,那么孝顺的姑娘,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地放弃在自己身上的责任?
也正是因为这样,耶律质古才会心安理得地接受惩罚,认为那是自己脱离契丹,背叛契丹,应得的报应。
至少在她的心目中,自己跟着赵玗出走,就是背叛了契丹。
一面是兄长和母亲,一面是心上人。两面难以调和的矛盾,她愿意给自己身体巨大的摧残,来弥补良心上的亏欠。
赵玗跟耶律阮的关系也日渐亲近,像好哥们儿一般。
但人心毕竟隔肚皮。
女人还有可能脱离政治只谈感情,就像耶律质古一样。
耶律阮绝对不行。他是契丹国现在明面上的接班人,如果谁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和他做朋友,那只能说这个人太天真。
思来想去,竟然没有一个人能说说心里话。
哪怕是肤浅的心里话,也无处诉说,这种孤独的感觉,让赵玗很没有安全感。
结果转了一圈,发现自己竟然漏掉了一个真正的自己人,薛廷番。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俩不说话,而是因为薛廷番还有别的任务。
“新州那边有消息传过来吗?”赵玗问道。
这段时间里,薛廷番时不时地就会消失一阵子,实则是在传递情报。
威塞军草创之初,压根就没有自己的情报网。
在这个时代,没有自己的情报网,跟瞎子没啥两样,根本就没有信息传递的渠道,外边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极端点的情况,某地换了政权都好些年了,可能这边还没接到消息。糊里糊涂地派出使者去人家那里出使,结果闹出个大笑话。
薛廷番压低了声音,说道:“最近刚联系上一个线人,是翟璋先前布下的眼线。”
“翟璋?”赵玗想起了那个跟自己一起并肩作战,抗击契丹的武州前刺史。
耶律质古给这个人相过面,说他很可靠。
“翟璋这个人还是信得过的,只是不知道他的这个眼线如何?”赵玗没去跟线人接头,心里不太有底。
薛廷番说道:“人倒是信得过,但是能力可能稍微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