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
歌姬的脸上留下两行清泪,将满面的灰尘冲刷出了两道泥印。意识到自己的容貌变化,歌姬赶紧抬起袖子遮住脸。
耶律质古掏出一块帕子,轻轻地在歌姬的脸上擦拭,说道:“快别哭了,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咱们都是凭本事吃饭的人,再也不低人一等。”
歌姬重重地点了点头,她们第一次感受到了尊重,也第一次感觉自己活得像一个人。
赵玗跟着队伍朝前面挪了几步,回头问道:“对了,你俩叫什么名字?”
两个歌姬惨惨一笑,说道:“过往贱名不足道,从今天开始,我们要用新名字了。”
对于两人不说真名,赵玗也不在意,说道:“你们的打算取什么新名字?”
向来两人过往的名字,也没啥来头。艺名无非是一些白牡丹,柳飞絮。至于本名,大致也就是个李三娘,赵二花。
一个歌姬说道:“我们来到种花军,便以种为姓,恰好今天画出了车床的图纸,我便叫种车吧。”
“这……”赵玗一脸的黑线。这歌姬怎么说也是饱读诗书,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怎么还不给自己取一个文雅写的名字?怎么会如此粗俗呢。
如果说这个名字还勉强可以接受,那么另一个名字让赵玗更加地无语。
“我今天画的是镗床的图纸,我便叫种镗吧。”
看着二女脸上坚毅的表情,赵玗把劝谏的话咽了回去,心道:“要不要这么刚烈。”
耶律质古笑道:“种车,种镗,好名字!一听就很厉害。”
一脸黑线的赵玗腹诽道:“你怎么也跟着起哄。”
殊不知那两个歌姬起这样的名字,完全是故意的。她们决意跟过去的自己告别,专门起了如此粗俗的名字。
风雅,那是过去式了。
“对了,”赵玗好像想起了什么,说道:“你们的图纸是怎么标注尺寸的?”
“尺寸?”种车和种镗的情绪瞬间凝固,问道:“什么尺寸?”
赵玗说道:“就是尺寸么。你们的图纸跟实际尺寸相差多少?是按照多少比例画出来的?”
种车急道:“奴不知尺寸,画的时候也未计算尺寸,还请公子责罚。”
情急之下,把“奴”这个自称又给带了出来。
赵玗转而又问那工匠,说道:“你们平时造机器,怎么量尺寸?”
那工匠说道:“如果是常用的器械,尺寸全在心里。一般老木匠都会随身带一把尺子,大家用自己的尺子顺手。”
好么,感情现在还没有真正统一度量衡呢……
就知道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
赵玗在武库中夜以继日的工作,他不休息,没人敢去休息。
即便如此,第一把武器的问世,恐怕也要到一个月以后。
种花军进攻山寨的时候,还是要靠传统技战法。